第六卷汴梁寻美第一章无限风光
我满足地长叹一声,从沉睡中醒来,温暖柔软的触感从周身传来,让我感到
说不出的舒服,当真是连动一动小指头也懒得动。我低下目光,如是美如仙子的
芳容便近在眼前,幽幽的如兰气息轻轻地喷在我脸上,芬芳四溢,既便是春梦方
醒,她的气息也如此清香诱人。
我不用转身回头,只是凭着身后传来的异常的挺翘丰满,我便知道三娘正从
后面紧紧地搂着我的熊腰,两团鼓鼓的玉乳正紧紧地抵着我的背心,令人心猿意
马,神思不属……
花蓉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蜷缩在床角,只是抱着我的一只脚丫,粉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和如是跟三娘争宠邀欢的意思。
我忽然一呆,笑语呢?那小妮子跑哪里去了?
早已经在我怀里醒来的如是轻轻地往我怀里挤了挤,冲我嫣然一笑道:「你
是不是想笑语了?她给你准备早餐去了。」
「真的?」我闻言喜意无限,早就知道笑语的厨艺极是厉害,却从未见过她
亲自下厨,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之说,难道今天这娇娇女终于要忍不住拿出压箱
底的厨艺来讨好我了么?嘿嘿,这真是个良好的开始……
如是有些媚媚地望着我,昵声道:「夫君的魅力可真是大呢,笑语可是从不
给人做早餐的,眼下居然早早起来准备,真是爱夫君爱到骨子里了呢。」
我在脸上装出淡淡的怒意,狠狠地捏住如是挺翘的丰臀,沉声道:「笑语爱
我爱到骨子里,莫非你便不是?」
如是雪雪地呻吟了一声,吃吃地用纤手握紧我的要害,柔声道:「奴家岂止
是爱夫君爱到骨子里,简直是爱到心眼儿里了呢……」
如是此言一出,我背后的三娘顿时噗哧一声笑道:「二郎,如是姐是在暗示
你,你该进到她的心眼儿里去了。」
「死三妹,乱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怀里的如是顿时娇嗔一声,直
起腰来,乖乖,这一直腰不要紧,却将浑身欺霜赛雪的玉白肌肤展露无遗,尤其
是胸前那两团鼓腾腾的玉乳,异常丰满却一点不显下垂,在晨光里散发着夺目的
光彩,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抽紧了腹肌……
三娘躲避不及,一把被如是扑倒在床上,然后两团诱人无限的雪白娇躯便美
女蛇一般纠缠一起,嬉闹不休,我看得鼻血横流,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忍耐不住心
下喷涌而起的欲火,饿狼一般扑了过去,狠狠地将两女压在身下……
……
趁着大早和三女一番胡天胡地,最后连进来叫我吃早餐的笑语也未能幸免,
直到日上三竿将四女弄得疲惫不堪,我这才心满意足地起床。
悠闲地吃罢早餐,如是早已经将我「崭新」的官服准备妥当。
在美女的服侍下换上宋王朝的官服,我左看右看,只觉啼笑皆非,世事之变
幻莫测,莫过于是!昨天我还刚刚和宋军杀得血流成河难解难分,可转眼间我便
已经成了宋王朝的王爷,这足以证明一句话的正确性: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很清楚,宋王朝招安我,只是想利用我。
但我西门庆又岂是善类?到头来,究竟是宋王朝利用了我?还是我利用了宋
王朝?那就只有让将来的事实来说话了。
「夫君。」如是的粉脸上尽是担忧,从铜镜里柔柔地望着我,轻声道,「奴
家听说,蔡京跟高求私交很是不错,而夫君你和高求更是有着杀子之仇,此去汴
京,委实吉凶莫测。等会见面你定要在蔡京那儿多多打探,明了汴京虚实才是。」
我微微一笑,回头在如是白玉似的粉脸上轻轻一吻,心中爱意横生,柔声道:
「如是,我的宝贝,你只管放心!我西门庆什么都放得下,就是美人放不下!在
没有跟你们恩爱够一百年之前,我西门庆是绝不会甘心死掉的。」
两片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地封住了我的嘴唇,却是如是轻轻地吻了我一下,
然后美目如丝,脉脉地凝视着我,深深地说道:「不许说那个不吉利的字,奴家
姐妹要跟夫君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我心中一颤,怜惜之念越甚,紧紧地将如是搂入怀里,然后也将一边的三娘
搂入怀里。
「你们放心吧,我西门庆对天发誓,为了你们,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
惜一切代价也要全身返回,非但如此,我还要将我深爱的其它女人也不齐带回!
但凡我西门庆爱上的女人,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我的爱……」
我在心里深深地对自己说了这一番话,然后分别与四女厮吻一番,扬长出了
我的王府,前往清风寨的驿站,在那里,宋皇赵佶派来的宰相蔡京正等候着我的
见面!赵佶派了蔡京亲自前来山东招安,足见朝庭对我西门庆的重视,可谓给足
了面子。
只是这其中究竟隐含何种隐情,就颇费人思量了……
一进驿站的大厅,我便看到了蔡京,这小老头普通身高,长须飘飘颇有儒士
风范,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身紫色的一品官服,定是没有人能相信他就是当今宋朝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我霎时在脸上堆起「绝对真诚」的笑意,早已经亲切地迎上前去,一把拉住
蔡京的双手,欢声道:「小王素闻蔡相大名,礼贤下士赛似孟尝、博学多才不让
孔圣!且深得皇上之信任,堪称百官之楷模,从此小王与蔡相同朝为官,还请蔡
相多多提携,则小王幸甚。」
蔡京的脸上也笑开了花,反手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道:「王爷真是过谦了!王
爷雄姿英发、年轻有为,堪称人中龙凤,实乃一时之豪杰,大宋朝能得王爷这般
栋梁之材,何愁江山不固、社稷不兴?」
……
似乎和蔡京是数十年的老相识一般,我和蔡京说着一句赛似一句的肉麻话,
直将一边的王安石气得脸色铁青!我心中暗暗冷笑,王安石这厮可谓让我吃足了
苦头,早听说这厮刚正不阿,与朝中的权臣格格不入,自然见不得我跟蔡京的满
嘴腴词,嘿嘿,正好气他一气。
突然间,我脑中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让蔡京上座,我才意有所指地向蔡京道:「蔡相,小王听说圣上近年来闷闷
不乐,似有满腹心事,可有此事?」
蔡京脸上略略俘起尴尬之色,掠了王安石一眼,老眼一转忽然笑道:「这等
圣上之心事,老朽也是不知。」
我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索性将话挑得更明朗一些。
「小王听闻数年前,有一名妓名满京师,仿佛姓李芳名师师,可有此人?」
蔡京咳咳一笑,捋着胡子道:「确有此女,无论色艺,皆堪称天下无双,唉,
可惜呀……」
我微微一笑,上前亲热地搂着蔡京的肩膀,附着他的耳朵,故意将话音放得
极轻,令王安石听不到,说道:「圣上闷闷不乐的真正原因,你我心照不宣,嘿
嘿,不过小王却有办法令圣上的心病霍然而愈,蔡相却信也不信?」
蔡京霍然脸露喜意,盯着我的老眼里都放出光来,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我心中冷冷一笑,暗忖,蔡京这个马屁精,一心讨好赵佶,不愁你不上小爷
的钩!
我淡淡地掠了王安石一眼,笑道:「实不相瞒蔡相,在山东烟州,有一名妓,
姓薛芳名一涛字,此女非但倾国倾城,且才艺无双,实在堪称冰雪佳人,如果蔡
相能够将此女召来献与圣上,嘿嘿……」
蔡京嘶地吸了口冷气,脸上露出神往之色,显然是想象着如果他真的献出了
薛涛,令圣上龙颜大悦,那么他的权威自然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但王安石的一张脸却是立时黑了下来,冷森森地盯着半硬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薛涛虽然自称是王安石的红颜知己,但两的关系终究并非夫妻,其实我很怀
疑王安石这厮是否真的已经睡了薛涛,心里总觉得以薛涛这样智计绝色的美女,
好像不太应该屈就王安石这个一个书呆子怀里吧?除非她有什么隐衷。
眼下我将薛涛一提,实在堪称击中了王安石的要害。
在我离开梁山的时候,虽然有军师吴用坐镇山东,但王安石有薛涛相助,终
究是一种威胁!眼下我以献美之计,借蔡京之力轻松将薛涛弄到京城,嘿嘿,便
免掉了梁山的后顾之忧,以王安石这个书呆子,一旦没有薛涛的帮助,军师只需
伸伸小指头便可以将他掐死!
至于薛涛嘛,嘿嘿,一旦到了京城,究竟是落入宋皇怀里还是落入我西门庆
嘴里,可就难说得紧了!赵佶虽然贵这天子,可叹世上有许多事并不如他意,做
一个皇上,看起来虽然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即辛酸又无奈,更疲累不已……
蔡京兴奋地神往了一阵,灼灼地盯着我道:「王爷,何不让薛涛小姐前来一
见?若果真如王爷所说般色艺双绝,到时候圣上龙颜大悦,自然少不了王爷一番
功劳。」
「呵呵,此全是蔡相功劳,与小王毫不相干。」我乐得将这个人情扔给蔡京,
「小王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决定却全在蔡相。」
蔡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王爷可速速安排薛
涛小姐前来清风寨,老朽想亲自见识一番。」
我得意地转头看着王安石,微笑道:「王知州,薛涛小姐乃烟州名妓,与王
知州一向也熟,据小王所知,薛小姐这几日正巧在清风寨盘桓,既然蔡相有意,
可速安排前来相见。」
尽管心里早已经气得半死,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紫色,但王安石愣是不敢放半
个屁!应诺一声,起身愤愤去了。
我心下却是冷笑不已!
这便是你王安石愚忠的唯一结局,到头来不但家破人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
都保不住!这个世上,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取!抢!只要你
有足够的实力,便是皇帝老儿的女人,照样也归你所有!
而如果将自己定位于奴才的角色,那么既便原先是你的女人,最终也会离你
而去。
望着王安石落寞而去的背影,我这才肃手道:「蔡相请,小王已经备下薄酒
一席,到时饮美酒,赏美人妙舞佳曲,岂不快哉?」
蔡京笑得连老脸上的皱纹也消失不见,连声道:「妙妙妙,王爷真乃趣人也,
与王爷交往,老朽甘之如饴也。」
将蔡京让到偏厅,吴用早已经备好了酒席,邀了几个文雅的头领如萧让、朱
武的相陪。
「蔡相请。」
我肃手请蔡京上座,然后紧紧地挨着他坐了下来,吴用、朱武坐在了左边,
萧让坐在了右边,还有一个席位算是留给王安石的。我倒上一杯酒,然后起身笑
道:「来来来,大家先敬蔡相一杯,蔡京不辞辛劳不远千里前来山东,实乃山东
百姓之不胜荣光,干!」
吴用、朱武跟萧让便也跟着起身,热烈地向蔡京敬酒。
酒过三巡,我看着蔡京已经有些老眼昏花的时候,才举手轻击三掌。
美妙幽雅的丝竹声冉冉响起,然后偏厅前面的垂帘徐徐地飘了起来,一队身
着透明缕衣,身段妙曼的蒙脸少女鱼贯而入,热舞劲歌之际,玉腿踢腾劈张,妙
处乍隐乍显,我冷眼看着蔡京,这色老头几乎看得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蒙面少女的舞姿极尽撩拨之能事,尤其是领头的那名红衣美女,身材更是丰
腴诱人,蔡京的色色目光大多是冲着她而去的!不知不觉间,红衣美女已经到了
蔡京跟前,蔡京全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还以为美人如意,特意让他看个饱透,
更是贪婪地瞪大了老眼,色眯眯地看个不停,直恨不得伸手将美人儿搂入怀里,
肆意轻薄一番……
「狗官受死吧!」
一声娇喝。
电光石火之间,一抹寒芒自红衣美女的纤手里扬起,霎时向着蔡京飞来。
「蔡相小心!」我想也不想大喝一声,闪身一个侧扑,堪堪挡在蔡京面前,
那点飞来的寒芒顿时已经透体而入,我感到胸口猛地一冷,几乎彻底丧失知觉!
吃惊之下,忍不住亡魂皆冒,张口疾呼了一声,「啊呀……」
一边的吴用跟朱武这才反应过来,厉声道:「有刺客!快抓刺客呀!」
「当当当……」
在连绵不绝的一金铁交鸣声里,我以手里的酒杯险险地连挡女刺客十六下疾
刺!纵然胸口伤处鲜血横流,亦死死地护着蔡京!
「当!」
当我勉力挡下女刺客第十六下疾刺时,一支利箭终于带着锐啸透窗而入,笃
的一声将女刺客手里的匕首生生射飞!笃的两声,匕首跟利箭皆深深地插入偏厅
的大圆柱上,深没及柄,金翎箭的尾羽仍在微微颤动……
偏厅的窗户几乎在同一时刻被人撞裂,然后是花荣威风凛凛地闯了进来,手
持铁胎弓,张弓搭箭冷森森地瞄准了女刺客,森然道:「弃械投降,否则杀!」
女刺客冷笑一声,纤手陡然一扬,扔出一蓬红雾,刹那间弥漫了几乎整个偏
厅。
等红雾散尽,花荣已经冷然地卫护在我跟蔡京面前,而那女刺客却早已经逃
得无影无踪!我这才喘息一声,回头惨然地望着蔡京,嘶声道:「蔡相,你……
受惊了!」
蔡京一副亡魂皆冒的模样,不过仍是难得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形,厉声道:
「来人,快来人,立即救治西门王爷!不惜一切代价,亦要给老夫救活他!」
我这才「颓然」哀鸣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在我倒下的那一霎间,吴用向我投来得意的一瞥,比了比手势。
女刺客的一刀,自然并未伤及我的要害,虽然从我的胸口直直刺入,也流了
许多血,但并未伤及我的主要内脏,更未伤及血管!但那些「医师」自然是手忙
却乱地纷纷「悲叹」「没救了」云云……
然后,直到我整整十天后神迹般转危为安,一点没事地站了起来,蔡京才连
连惊呼「奇迹」「吉人天相」云云……
刺杀安发生那晚的清风寨,照例免不了大戒严,大肆搜索,但结果自然只能
是毫无结果,女刺客因无人见过她的真容,被逃之夭夭……
然后,蔡京很快便见到了薛涛。
惊魂未定的蔡京虽然惊为天人,却再没有了丝毫不该有的绮念,匆匆命令薛
涛随行返京,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指挥召集起来的「医生」替我大张旗鼓地救治。
由于女刺客行刺,我受了「重伤」,返回汴梁的行程便被担误了一个月。
但这一个月转眼过去,我也神迹般地得到了「康复」,终于和蔡京出发返回
京师朝拜宋皇,随行的除了蔡京的护卫队之外还有花荣、鲁达、史进、朱武以及
薛涛妖女!为了服侍薛涛,我不得已只好在清风寨找了两名丫环跟随前来,还替
她租了辆马车。
不过我总有种奇怪的猜测,这薛涛不太可能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十数日后,一行人马已经渐渐出了山东地界,进入了河南地界,顶多还有十
数日功夫,便可直抵汴梁了。
这天到达一座恶山脚下,领头开路的花荣忽然折了回来。
「秉丞相及王爷,末将在前面路口发现打斗迹象,似乎曾有人在此厮杀,从
遗留的蛛丝马迹来判断,应是一队官军遭了山贼的洗劫!」
「这些该死的山贼!」蔡京脸色一变,顿时破口大骂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
么一般,和声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令继续赶路,一切以安全返回
京师为重。」
花荣应了一声,正欲策马返回,我忙阻止道:「花将军且慢。」
然后才转头向蔡京道:「蔡相,既是官军有难,小王身为朝庭命官,与过往
之草莽生涯已然再不能相提并论,理当前往解救才是。」
蔡京呵呵一笑道:「王爷且莫误会,老朽深知王爷忠义,确属诚心效忠朝庭
且绝无二心,此事老朽定会亲口转告圣上!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老朽也就不再说
什么了,花将军,可率人上山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山贼若能弃恶从善,
不妨放他们一马。」
「是!」花荣应诺一声,拍马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恶山上陡然响起震天般欢呼声,蔡京失色胯下老马惊惶
差点将他掀下马来,我眼疾手快,赶紧将他扶住,宽慰道:「蔡相休慌,花荣将
军武艺高强且箭术超群,鲜有人敌,此定是已经擒了贼首,护卫队将士们在欢呼
呢。」
蔡京舒了口气,脸色复转红润道:「王爷所言甚是。」
又过一柱香的功夫,花荣已经脸色苍白地再度来到跟前,失声道:「回秉丞
相、王爷!这恶山上头领好生厉害,末将不是对手!眼下那厮已经率人杀下山来
了,丞相与王爷可速从小路逃走,末将率护卫队拼死抵挡。」
「什么!?」蔡京闻言大惊失色,霎时间脸色煞白,有些茫然地望着我道,
「王爷,连花将军都不是敌手,该如何是好?」
我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断然道:「花荣听令!」
花荣于马上陡地一挺身躯,厉声道:「末将在。」
我森然地盯了花荣一眼,厉声道:「本王命你立刻护卫蔡相从小路返回汴梁,
这里就交由本王来抵挡便可!」
「王爷不可!」花荣霎时脸色大变。
蔡京亦是脸有急色道:「王爷切莫糊涂,留待有用之身岂可与这般山野贼寇
一般计较?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嘿嘿嘿……」一阵刺耳的冷笑声陡然从官道前方传来,然后一条雄壮如山
的大汉已经从山梁上显了出来,单手持枪,背负长弓,军身杀气腾腾,仿佛来自
天界的神将般让人窒息莫名。
「还想走?一个也休想走!」
我倒吸一口冷气,暗忖今天看来是无法善了,遂断喝一声道:「阁下乃是何
人?既如此英雄了得,何故占山为王却不以有用之身替朝庭效力杀贼?」
「我呸!」来将啐一口,厉声道,「昏君无道,只知重文轻武,让一些狗屁
文人骑在咱武将头上作威作福,整日里只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颠倒黑白之事,
怎配得上我史文恭效忠于他?」
「史文恭!?」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大汉,「你是
史文恭?」
史文恭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神色一缓忽然问道:「你是何人?竟知晓在
下名号?说出姓名,免得伤了故人之后。」
我吸一口气,朗声道:「在下西门庆,与史将军全属初次见面并无交情。」
「你就是西门庆!?」史文恭脸上霎时露出既惊又喜的神色,凝声道,「打
败了朝庭十万大军围攻的梁山寨主西门庆?」
我正欲点头,一边的蔡京已经冷冷地纠正道:「现在是我大宋朝驻山东兵马
总都督安乐王阁下!再不是什么梁山寨主。」
史文恭却像根本没有听到蔡京说话般,翻身便拜倒尘埃,朗声道:「末将史
文恭,拜见安乐王爷,恳请王爷准允末将追随!」
我悚然,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回头望着
蔡京。
蔡京老脸一变再变,终于向我点了点头。想来是顾及,如果我不答应,这史
文恭一翻脸,大伙都逃不脱性命。
得到蔡京的首肯,我这才翻身下马,上前将史文恭扶起道:「史将军何须如
此,既然史将军有此雄心,从此加入官军你我同朝为官便是!往后皆是替朝庭出
力,再莫提替我西门庆效力之说,如何?」
史文恭闻言大喜道:「多谢王爷。」
说罢史文恭庄重地向我拜了三拜,然后长身而起如杀神般伺立我身侧。
花荣虽然刚刚败于史文恭手下,但转眼间敌人化同僚,爽朗一笑上前祝贺我
道:「末将恭喜王爷再添虎将!史将军武艺高强,尤其箭法了得,令末将佩服至
极。」
史文恭亦谦逊道:「适才山上一战,天将亦是使诈才侥幸得胜,若是与花将
军明刀明枪搏杀,胜负委实难料。」
花荣微微一笑,亦不争辩。
我心下一动,不待蔡京上前祝贺我,却反过来祝贺他道:「蔡相,我大宋朝
再添一员虎将,真乃万民之福分也。」
「真是。」蔡京欣然点头道,「离此十里有一驿站,可速前往,摆酒相庆史
将军加入官军,从此我大宋朝再添一员虎将。」
史文恭脸色一变,忽显迟疑之色,期期艾艾道:「好教丞相及王爷知晓,末
将……末将刚刚劫得一官家小姐车驾于山上……」
「可速速放还。」我不待蔡京发话,赶紧说道。
史文恭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护着一行车驾下山而来,蔡京大老远看到顿时脸
色煞白,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驾,连苍老的身躯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悚然吃了一惊,暗忖那车驾莫非有什么古怪不成?
凝神细看,顿时也让我看出一些门道,看那描龙绣凤的车帘及奢侈的镶金车
辕,此车主人定然不是凡人,莫非是王子公主?
「蔡……」我回头正想问蔡京,这是谁的车驾,忽然发现蔡京的马上早已经
空空如也,一低头,蔡京早已经诚惶诚恐地拜伏于地上,将一颗脑袋低垂,一派
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儿……
我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虽然有心想巴结一些权贵,但若让我像蔡京那样装出
哈巴狗的模样取悦别人,却实在是做不出来。
正思忖间,蔡京已经侧过头来,目露焦急之色连连向我使眼色。
我装作不见,以疑惑的眼神回看着他。
车驾终于到了近前,蔡京这才正了正衣冠,朗声道:「微臣蔡京,拜见长平
公主殿下。」
我心中一震,妈的果然是个公主!便也有样学样,在马上一揖朗声道:「小
王西门庆,参见长平公主殿下。」
「罢了。」一声清冷的娇音从珠帘深垂的马车里传出来,「本宫欣见贼将史
文恭弃恶从善,十分欣慰,所犯过失亦过往不究!倒是西门王爷,威震海内,足
令四方豪杰望风而从,实在堪称我大宋朝之大器。」
我心中一震,暗忖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便足以判断出这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长
平公主,亦不是个等闲的主,立时谦虚地说道:「公主殿下过誉了,西门庆不过
一庸才,所仗者不过属下军师吴用而已。」
汗,情势危急,只好先将吴用出卖再说,无论如何,在这深浅未知的长平公
主面前,不能露了自己的底细。
「哦?」长平公主轻轻地哦了一声,问道,「是吗?」
我心中再度一震,硬着头皮道:「确实如此,此人有神鬼莫测之才!」
马车中静了一会,我心头凛然正不知这长平公主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的娇音
忽然再次响起:「本宫知了,安乐王爷相救之恩,本宫会时刻铭记,待返回汴梁
当奏过父皇,必有重谢。」
「不敢!」我连声谦让。
「摆驾回宫。」长平公主却是不再理会我,冷冷地吩附了一声,驾车的太监
顿时尖锐地叫了一声,打着马儿起程,顾自走了,被史文恭一并放回的皇家仪仗
队也再度恢复了耀武扬威的嘴脸……
直到长平公主的车驾走远,蔡京才吁了口气,抹着冷汗直起身来。
望着我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丝异样的色彩,良久始叹息道:「王爷真神人也!
长平公主威震京师,其威仪较之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人等见了她早已经惊
得魂不附体,独公爷仍能侃侃而谈,老朽算是服了。」
我佯装大吃一惊问道:「这长平公主可是十分厉害?」
「岂止是厉害!」蔡京摇头悚然道,「便是圣上见了她,亦要让她三分!」
「糟了!」我懊恼至极地一击双掌道,「小王不察,无意中竟得罪了长平公
主!蔡相,你何不及早相告,小王也不致犯下如此错误。」
蔡京没好气道:「老朽刚刚拼命向你使眼色,偏王爷不解其意,唉,不过所
幸的是,公主似乎并未因今日之事迁怒于我等!言下之意,对王爷更是颇有几分
欣赏之意,说不定,王爷吉人天相,嘿嘿……」
这老头暧昧地比了比手指,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自从三年前亡了
驸马爷,性情便变得极是古怪,王爷年少风流、英俊倜傥,或者能够挑动公主芳
心亦未可知。」
我愕然,全然不曾料到蔡京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心下却是欣喜莫名。
蔡京这样跟我说话,摆明了是将我当成了知心的自己人了!看来,我在梁山
的「苦肉计」并没有白演啊,途中的史文恭更是误打误撞,越发拉近了我跟蔡京
的关系!嘿嘿,和蔡京攀上了这层关系,这汴梁之行的第一步算是圆满完成了。
至于刚刚那个长平公主,却委实祸福难料。
我隐隐感到这长平公主并非一普通女子,弄不好也像薛涛一般是个智计百出
的诡秘女子,那我定然不是对手,弄不好反将小命赔在这里!虽有朱武相陪,但
终究是在宋朝的京师,不是在梁山大寨。
一路无话,十数天后,我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汴梁城。
远观汴梁城墙,如大地上陡然升起了一道壁立千里的土坎,待到近了才看出
其城墙的结实厚雄来!不愧是十朝古都啊,其气势之威武雄壮,实在是已经达到
了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便是正门那高大的城门,便足以让人仰视得掉了帽子。
毕竟是宋皇朝的都城,虽只是城外效区,其繁华的程度比山东境内的济州跟
青州都要远胜许多!密密麻麻的人烟,拥挤的路上商贩叫卖,人叠着人、车抵着
车,若非蔡京的护卫队卖力开路,光是要越过城外这片闹市区,便要花费半日功
夫……
进得城里,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我终于相信《清明上河图》里所绘的繁华景象并非是画者意淫之幻想了!而
是实实在在的景象,甚至,还远不足以体现出汴梁的繁华来!
「好热闹的街市呀!」我愣愣地望着汴梁城里的车水马龙,傻傻的只能说出
这样一句话来,再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形容汴梁的风光!
蔡京微微一笑,脸上颇有些自豪,朗声道:「我大宋朝自立国以来,即注意
藏富于民,历代而下,百姓富足,民间殷实,始才有这繁华之景象!可叹那些草
莽武夫,整日只知喊打喊杀,岂不是刀兵最是繁华之大忌,一旦兵灾四起,我大
宋承平数百年之繁华景象,顿时烟消云散……」
我默然。
有心想反驳蔡京,一时却找不到说辞,况且心里虽然想反驳,嘴上却早已经
违心地附和道:「蔡相所言正合小王之意!这等繁华似锦,委实得来不易,确实
应该善加珍惜!蔡相,但教小王有一口气在,定然卫护我大宋弱疆安宁,不教辽
人越雷池半步。」
蔡京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眼下王爷虽然已经贵为亲王,但在京
师却是无产无业,不如先至老朽舍下权宿一夜,明日沐浴衣冠,再觑见圣上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打扰蔡相了。」
「这算什么。」蔡京呵呵笑道,「论私,王爷是老朽救命恩人,论公,你我
又同朝为官,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我嘿嘿一笑,不语。
正说话间,陡然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原本热闹拥挤的街
道立时人影消散,让出干干净净的一条通道出来。蔡京老脸上掠起不悦之色,但
还是拉着我避到了街边,叹息道:「自从李纲复职之后,圣上似乎越来越信奉武
备了,现在禁军的操练也越来越见频繁了,唉……」
我心中一动,凝目前往。
入目之下,心中骤然一震,再难收回自己的目光。
人群消形一空的大街上,黑压压地走来一群衣甲鲜明的宋军,神情冷肃如虎
似狼,无数的长枪直刺虚空,形成一片森然的枪林!尤其是官军踏着整齐的步伐
前来,那沉重的节奏肆意地侵袭着人们的心脏,很轻易地便勾引起人们的共振…
…
拥挤在大街两侧的百姓便空前地欢呼起来……
我缩紧目光,有些凛然地盯着这群官军头盔的顶部,那一缕殷红的红樱——
禁军的标识!
禁军,应该是大师兄林冲教授的禁军!林冲,终于又可以见到林冲了么?这
一刻,我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期待,期待着和我心目中的将魂再见面!数年
不见,我早已经不再是清河县无所事事的富家阔少,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大宋朝的
安乐王爷!
只不知,今天的林冲,却是非依旧郁郁不得志?
第二章朝堂之上
趁夜回到丞相府,蔡京将我们一行人都安置在府里,更唤出自己的老伴与我
相见,蔡夫人是位年长的老妇人,形容十分慈祥可亲对我西门庆更是亲热无比,
拉着我的手直念叨,就跟她的亲生儿子一样亲热。
蔡京便在一边笑道:「呵呵,夫人,瞧你那样,竟恨不得将王爷当成亲生儿
子呢。」
「要你管。」蔡夫人虽然已经五十来岁却仍然与蔡京伉俪情深,娇嗔了一声
道,「老身瞧着王爷便觉亲切,倒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我心下一动,见势便拜倒在地,朗声道:「若夫人不嫌弃,西门庆愿认为干
娘。」
蔡夫人早已经乐得合不扰嘴,连忙将我扶起,嘴里已经左一个庆儿,右一个
庆儿地叫了!我微微一笑,翻身又向蔡京拜倒,朗声道:「庆儿拜见干爹。」
看得出来,蔡京也极喜欢我的表演,笑着将我扶起,蔡夫人便凑上前来说道:
「按江南老家的礼数,你干爹跟干娘我是得送你礼物的,只是这一时之间却也想
不出该送你什么好,这样吧,庆儿,娘瞧你单身一人,过几天替你张罗一门亲事
可好?」
我呵呵一笑,将双眼看着蔡京不语。
蔡京便笑道:「夫人,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庆儿怕是很快便会攀上一门大
富大贵的亲事了。」
这晚,与蔡京老夫妇相处倒也其乐融融,蔡京老夫妇膝下并无儿女,蔡老夫
人竟是将所有的儿女之爱都一股脑儿地转嫁到了我身上,这样的插曲,当真让人
始料未及。不过对我西门庆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从此有了当今宰相蔡京做
干老子,在这汴梁城的一亩三分地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衙内了,何况我身上还
背负着「安乐王」的头衔呢。
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蔡京便命人将我唤醒。
当天色尚自黑暗时,蔡京已经带着我早早地候在午门之外,睁眼一看,黑暗
中早已经聚满了其它的文武百官,我心中不禁有些怜悯,做这大宋朝的官看来也
是苦差事啊,这么冷的天便要起早摸黑地等,实在是够难为他们的了。
一直等到天色放明,前面高高的金阶上才响起九响清脆的钟鸣,早已经等得
双脚发木的百官这才活动了一下筋骨,相继登上足有九九八十一级的台阶,直趋
金鸾大殿,朝见大宋皇帝赵佶。
在百官之中,李纲赫然便在其中,只是这老小子虽然曾是我短时间的师傅,
也传授了我烈火枪法,更替我寻来了南疆的烈阳神果!可眼下明明看见了我却装
作不认识,也不知打些什么主意?看来抽个时间还是得见见他,既便得不到他的
帮助却也不能让他扯我的后腿才行。
高求那老小子也在列,穿着一身威武的朝服,在百官群中显得很是夺目。
这草包向我投来毒蛇般的眼神,让人背脊骨直发凉,显然还记得杀子之仇,
对我是恨之入骨了!我心中一紧,独独这高求的关系看来是很难弥补了,不过好
在我现在已经和蔡京的关系非同一般,再不惧高求从中使坏了。
思虑间,已经上了台阶,进了金殿。
望着金碧辉煌的金殿,我忍不住在心下叹息一声,这便是传说中的金鸾殿么?
果然气派威武,足堪代表世界上权利的顶峰!尤其是金殿正中央那座龙椅,雕龙
浮于玉璧之上,气象万千,皇家的威仪尽显无遗。
赵佶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如果脱去身上的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往大
街上一站,肯定没人会相信他就是大宋朝的一国之君!嘿嘿,说得更直接些,我
西门庆穿上龙袍定然比他赵佶更神气。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朝会,而且是蔡京不远千里将我从山东召来,所以我跟着
蔡京立于阶下,位于左侧文官之次席,已经是十分尊贵靠前的位置了,隔着红地
毯,对面首位的高求向我投来冷森森的目光,立于高求下首的李纲却是凝眉垂目,
仿佛老僧般入定。
「有事早奏,无事散朝。」伺立于赵佶跟前的让人看不透真实年龄的太监尖
着嗓子喊了一句,赵佶正好适时打了个呵欠,脸上尽现疲惫之色,脸色有些发青,
大概昨晚没有睡好。
蔡京正了正衣衫,跨出一步立于红地毯中央,我连忙也跟着站到蔡京身后,
有样学样地抱着手里的象牙芴装熊样,只听蔡京已经朗声道:「启奏陛下,微臣
奉旨前往山东招安,安乐王西门庆已经前来京师,现正站微臣身后。」
赵佶毫无神采可言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道:「卿
便是安乐王西门庆?恩,果然一表人才,卿当勤勤恳恳替驻守我大宋北疆,朕绝
不会亏待与你。」
「赶紧跪下谢主龙恩。」背对着我的蔡京低声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赶紧跪下,正欲三呼万岁谢恩起身,陡听右侧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偏
头却是高求已经昂然出列,立于蔡京身边,沉声道:「启奏陛下,西门庆本属青
峰匪首,为患清河多年,为我官军击败之后流患梁山,却贼心不改复反,串通草
头军师吴用、朱武两人,纠集一伙野汉莽夫,每与我大宋官军作对,斩杀我精锐
官军不计其数,诚可谓罪大恶极!微臣以为,当斩西门庆以安天下军心。」
「陛下,微臣以为然也!」又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左侧响起,却是一名须发皆
白的老头出列而出,紧靠蔡京而立,朗声道,「高指挥使所言极是,眼下我大宋
军马疲弱已久,正可趁机斩杀西门庆以奋天下军心。」
我倒吸一口冷气,霍然抬头望着赵佶,只见这可怜的中年人正蹙眉不知所措。
蔡京急忙上前一步,厉声道:「陛下休听谗言!若陛下斩了安乐王,非但我
大宋顿失一栋梁之材,更令天下壮士寒心,从此人心浮动,试问又还有谁肯前来
投奔大宋效力呢?」
赵佶看了蔡京一眼,眉宇一展,轻轻地点了点头。
「陛下!」高求跟那老头顿时跪拜于地,厉声道,「西门庆脑后有反骨,虽
口称效忠朝庭,有朝一日必然贼心复发,起兵谋反!陛下且不可听信一面之辞,
纵武归山呀,陛下!」
赵佶的眉宇再度蹙紧,看了看蔡京,又看看跪拜于地的高求跟老头,忽然将
目光投向一直未曾做声的李纲,轻声问道:「李卿家,以你之见又当如何?」
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一起向李纲望去,我亦不例外。
李纲这才抬起头来,有些为难地看了赵佶一眼,出列道:「微臣以为,蔡大
人跟高大人、司马大人所言都甚有道理!一时间也难以下定论,若是当殿斩了安
乐王,果如丞相所言恐伤了天下人心,若放任安乐王回返山东,微臣以为高大人
及司马大人所顾虑者亦不无道理……」
我忍不住呼了口气,这李纲看来真是个老滑头,这话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如此,我也将当今朝堂上的势力格局看了七八分。
这朝堂上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以蔡京为首一派,以司马光为首又是一派,而
现在看来,因为我西门庆的出现,高求也加入了司马光一伙!只不知李纲这老家
伙最终会加入哪一派?以李纲三起三落之非凡经历,无论他加入哪一派,都将促
使双方势力失衡,引发激烈的权力斗争,只是从目前看来,蔡京似乎要占一些上
风。
果然,见李纲亦没有好的建议,赵佶便宣布道:「既然如此,安乐王过往错
失再不追究,我大宋朝素以仁义治天下,岂可如此斤斤计较?若诱斩安乐王,岂
非令天下人耻笑?岂非令天下人寒心?但朕念及安乐王幸苦操劳,赐宅第一座,
长住京师清养,诸卿以为如何?」
这下,包括蔡京、司马光还有高求、李纲在内的所有百官都跪倒金殿,高呼
万岁英明。
赵佶摆了摆手,再问道:「诸卿还有何事?」
阶下高求脸色一变,咬咬牙,出列奏道:「启奏陛下,枢密院都副指挥使李
纲大人韬略过人,威望服众,堪称宋军之楷模,微臣奏请由李大人出任禁军都督,
统率京畿地区八十万禁军,则禁军幸甚、京畿百姓幸甚。」
我倒吸一口冷气。
暗忖,这高求为了拉拢李纲是不惜一切了,连归枢密院指挥使所有的八十万
禁军兵马大权他都舍得交给李纲,真可谓是不惜血本了!
再看蔡京,却不知又有可举措?如果他毫无作为任由高求表现的话,李纲很
可能就真的要倒向高求跟司马光的阵营了。
却见蔡京不慌不忙地出列道:「启奏陛下,微臣亦有要事相奏。」
赵佶神色一缓,点了点头。
蔡京吸了口气,朗声道:「我大宋禁军虽号称八十万,实则不足三十万人!
军中食空缺现象极其严重,且军纪败坏、武备废弛!以微臣浅见,高大人所言甚
是,当以李纲大人出任八十万禁军都督,严整军纪武备,充实虚报之人数,将八
十万禁军训练成一支真正的雄壮之师!且禁军防区亦需扩大,绝不能局限于京畿
地区,当涵盖黄河以北之广大区域,直接面对辽人之兵锋,替大名府梁师成大人
减少侧翼之威胁,方可保我大宋北疆无忧。」
我心中暗赞一声,蔡京这一手果然漂亮之极,再看高求脸色已经有些微变!
他本是想借抛出禁军都督一职以拉拢李纲,结果却被蔡京连消带打,将京畿地区
以及黄河以北广大地区的军权都划入李纲麾下,这直接威胁到了他这个枢密院都
指挥使的权威,真可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但这话头既是高求首先提起,他也便再无话说,赵佶便点头答应下来。
我游目偷看李纲,这奸滑的老头儿却是喜怒不形于色,脸上神情淡然自若,
仿佛刚刚实权大涨的另有他人!
散了朝,高求狠狠地瞪了蔡京一眼扬长去了。
一大群亲蔡京的官员便纷纷围上来,向蔡京吹牛拍马,我亦不甘人后,赞叹
道:「干爹这一手真是漂亮啊,高求那老小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嘿嘿,刚刚
脸上的表情可真是丰富之极呀。」
我的一番话惹来诸官的一阵畅意大笑。
蔡京却是微微一笑,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大家笑道:「诸位同僚,今晚
本相于府中大开宴席,庆贺老来得子之乐,呵呵,诸位可定要出席呀!」
这些马屁官便纷纷道贺,然后陆续散去。
待众人去得远了,蔡京才沉下脸来,凝声道:「庆儿以后需小心,人前休说
紧要之事!这些人虽然与为父友善,但难保其中没有高求、司马光一伙派来的卧
底之人!更休以为为父今天胜了高求一次,李纲大奸似忠,虽忠义名声在外,但
实则官场老油头儿!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并不会因为我的一番话而稍有改
变,你定需谨记,否则,日后难免吃亏。」
我凛然,蔡京所言果然极是。
看来,蔡京并非仅仅精通书画,只会讨好赵佶,其实他对官场的窍门法则同
样精通无比!唯其如此,才可以在官宋纵横数十年而不倒,压得司马光、高求等
人抬不起头来,更让李纲三起三落,游离于宋庭核心阶层之外。
而蔡京如此毫无保留地教诲于我,看来是真的将我当成他的亲人来看待了!
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些感动。
看来,我西门庆倒也并非绝情之人呢。
有感于此,我忍不住提出疑问道:「义父既然知晓李纲不会因为一番话而变
更他既定的心志,如何反帮他攥取兵权?岂非让李纲如虎添翼?」
蔡京微微一笑,说道:「这话并非为父想说,只是为父替圣上说出来罢了!
提拔李纲出任京畿兵马都督一职,且将禁军防区扩大之想法,圣上早有腹案,无
论百官如何都必定实现,为父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嘿嘿,说到令李纲如虎添
翼,却也不尽然!李纲虽然获得了京畿地区禁军兵权,防区也陡然扩大至黄河以
北之地,但尾大不掉,他的权力已经对他的顶头上司高求构成了直接威胁,两人
如何平安相处,已经足够两人头痛一阵子了。」
我不禁再度叹服,蔡京之察言观色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了!连赵佶心中
在想些什么,他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不过我也知道,蔡京只能猜透赵佶的心事罢
了,若要他将别人的心事猜透却只怕是千难万难……
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蔡京几乎是用几十年的时光,一刻不曾停息地揣摩赵佶的喜好脾气,自然能
够把握得精确。而反过来作为赵佶,却居然被他的臣子揣摩得如此透彻,实在是
莫大的悲哀。
想到这里,我陡然浑身发冷,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像赵佶一样荣登九五之尊,
却绝不能让自己的属下如此透彻地把握到自己的喜好!否则,这定然是危险之极
的一件事情。
随蔡京回返蔡府,早有家丁上前禀报:「禀老爷、少爷,有自称是少爷幼时
发友之人,正在客厅等候,看官服似乎是开封府的知府大人。」
「开封府知府?」蔡京蹙眉思索片刻道,「此人姓应,莫非与庆儿熟识?」
「定是伯爵!」我心里涌起一股狂喜,失声道,「义父,此人与庆儿自幼相
识,分别已经有三年之久了!」
「是吗?」蔡京呵呵一笑道,「那你快去见他吧,为父就不打拢你们故人相
见了,去吧。」
别了蔡京,我一路急走直奔客厅。
终于有伯爵的消息了,嘿嘿,三年不见还真没想到这厮居然混上开封府知府
的高位,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清河的一幕幕突然间清晰起来,虽然我并非原来的
西门庆,幼时与伯爵希大交好的情景也毫无印象,但后来跟伯爵的患难却是历历
在目!
虽然这一切,都不过是大哥西门青蓄意制造的「阴谋」,但我跟伯爵的交情
却是从此烙下!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厮定然知晓宋江那厮的下落,而宋江……则又关乎着
金莲的下落!金莲啊金莲,我最爱的女人,终于马上有她的消息了,苦压心底三
年之久的思念一旦被掀起,顿如大河大浪般绵绵无尽……
一步跨进大厅,晚然看见一道熟悉不过的背影,正仔细地欣赏着客厅壁上的
书画!大红的官服昭示着这背影的官阶,竟是高居四品知府!
「伯爵!」我强抑心下激动,凝声唤了一声。
穿着大红官服的背影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然后霍然回头,熟悉不过的面容顿
时映入眼帘,不是伯爵还有谁来?
「老大!?」难以言喻的惊喜之色从伯爵的眸子里流露出来,这厮陡然上前
一步紧紧地捏住了我的手,大声道,「真的是你,老大!我听说有个叫西门庆的
家伙在梁山造反,将官军打得落花流水,便猜想着那就是你,没想果然是你!嘿
……这一转眼之间又成了大宋朝的安乐王爷,还成了当朝宰相蔡大人的义子,啧
啧,老大,你还是那样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呀。」
「我靠!」我抽出手来,重重地在伯爵胸口击了一拳,佯怒道,「那天在清
河道上,狗日的装出那副狗屁模样,嘿嘿,却竟然是在耍我!真将我瞒得好苦哇
……」
回想往事,我不禁有些失神。
伯爵也叹息道:「唉,令兄之行事为人,我是半点不明白!只是我既拜了宋
江为师,他的吩咐却不能不听,只好搀和着骗老大你了!好在这对你老大也没有
什么坏处,眼下老大一不是功成名就,大展风流了么?虽属殊途同归,也算是功
德圆满了。」
我有些惑然地望着伯爵,失声问道:「伯爵,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恨我大哥?」
「限他做什么?」伯爵叹息一声道,「他虽然将我家付之一炬,也令我一夜
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但你是他的亲弟弟都舍得下此毒手,更别提我这外人了,又
有什么好恨的?再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害了我的家人,只是送到外地
藏起来罢了。」
我呼了口气,事情果然如此。
便问道:「然后你便随宋江前来京畿为官?」
伯爵点了点头道:「是的,自那天清河道上别过老大之后,我便追随宋江做
了一名文吏,因去年破获了一桩连环迷案获当今圣上赏识,连升六级做了开封府
的知府,不觉已经有两年了。」
「那宋江呢?」我对伯爵的光辉往事一点不感兴趣,却对宋江的下落十分急
迫。
「宋江?」伯爵忽然间脸有黯色,叹息道,「老大你来晚了,他早在去年便
病逝了,一代神狱竟殁于一场恶疾,也算是天意了,唉。」
「什么!?」我闻言顿时大吃一惊,死死地扯住伯爵衣领,失声道,「宋江
死了?」
伯爵凝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戚色。
我浩叹一声,心下失落,但马上便满怀希冀地问道:「那伯爵你可知道金莲
的下落?」
「好!?」伯爵忽然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大你还是不要想了,
虽然你现在贵为王爷,更认了蔡丞相为义父,但是……潘金莲已经不是你所能够
想的了!」
我陡然伸手,死死地拉住伯爵的衣领,将他的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然后凑
上头颅,几乎是以头抵着他的头,凝声道:「你只要告诉我,金莲的下落便成!
其它的,无需要你多考虑,懂吗?」
伯爵坚定地摇了摇头,直直地望着我不语。
我气极,抽出一只手握指成拳,便欲向伯爵的面门打去,伯爵一霎不瞬地盯
着我,森然道:「你打吧!纵然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潘金莲的下落!因
为宋江临死前曾对我说过,除非有一天,你有了足够的实力,我才可以将潘金莲
的下落告诉你,如果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时告诉你她的下落,只能是害了你。」
我松手,伯爵颓然落地。
转过身不再看伯爵一眼,我冷然道:「伯爵,你走吧!从今天起,就当我西
门庆再不认识你这个兄弟,还有,潘金莲是我西门庆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会
将她找到,定要她回到我的身边,纵然赔上我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伯爵在我身后一阵默然,然后传来那句冷森森的话。
「我还是那句话,在老大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是绝不会告诉你潘金莲
的下落!而整个世界都只有三个人知道潘金莲的下落,常太监跟宋江已经死了,
我是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还有,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潘金莲并不在皇宫大院!」
抛下这一句,伯爵便越过我扬长而去。
我心下一阵恻然,暗忖对他是不是过于冷血了?好不容易三年别后重缝,兄
弟之情都还没叙,却竟因为女人而翻脸!唉,可他明明知道我爱金莲有多深,竟
还忍心让我承受如此相思之苦?委实可恨至极。
若非看在他是我好兄弟分上,只怕早就忍不住酷刑讯问了。
不过伯爵的有一句话我很相信,那就是金莲一定不在皇宫里!但她不在皇宫
里又会在哪里呢?她在不知名的地主,又会以怎样的身分出现呢?但我知道,肯
定不会以原来的名字「潘金莲」出现!
唉,看来要查访到金莲的下落,还真要颇费周折呢!不过我一点不气馁,因
为我知道金莲终是与皇家有关,只要能够接近皇宫,便总有机会找到她的下落的。
舒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走出大厅,看看天色尚早,我决定去李纲府上碰碰运
气。
金莲是我深爱的女人,春梅跟瓶儿亦同样是我深爱的女人,如果李纲能够不
计前嫌将两女奉还与我,无疑是一场莫大的惊喜。只冲着这可能的惊喜,便值得
我前往碰碰运气。
不过在李府的门口,我却吃了闭门羹。
守门的家丁死活不让我进门,非说老爷跟小姐都不在府中,一律不准见客云
云……
我知道李纲老头儿定然在府里,只是怕惹闲话不肯见我罢了。
有些惆怅地走下台阶,我正欲转身离去,一瞥眼忽然看见一名武将龙行虎步
而来,金灿灿的铠甲在正午的阳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压迫性的气势在武将的一
步一跨间尽显无遗,好一员威武的大将!
我定睛细看,却顿时一呆。
这不正是我的大师兄林冲么?心下的惊讶霎时转化为狂喜,我浑忘其它,兴
奋的迎上前去,招手道:「大师兄!大师兄!」
武将霍然止步,抬头向我望来,略一错愕,眸子里亦露出难以言喻的喜悦来,
欢声道:「小师弟,真的是你?」
我伸手,林冲亦伸手,四只大手有力地紧握在一起,异样的情谊在我和林冲
之间流转!我心下除了莫名的敬仰还有淡淡的感动,林冲真是一条好汉子,爽直
正义,全不似李纲般顾及别人看法而有所避讳!更不会因为我曾经的身分而对我
冷眼相看。
从林冲的眸子里,我只感到真诚的喜悦还有欣赏!
林冲紧紧地摇了摇我双手,慨然道:「小师弟,那日飞马山庄一别,差不多
三年有余了吧?不想师弟竟已经成长如斯,气势威仪再不可同日而语,师兄心下
亦替师弟感到高兴。哦对了,你眼下已经被圣上封为安乐王,你倒需向你见礼了
呢。」
我赶紧拉住林冲双手,故意冷色道:「大师兄如果欲行礼,小弟立马转身就
走,从此再不识林冲其人。」
林冲哈哈一笑,神色间露出欣慰之色,向我点点头道:「好!小师弟虽身居
高位却仍能虚怀若谷,难得!走,你我兄弟前往同见恩师,想必他老人家亦会乐
得不行。」
我却是轻轻挣脱林冲的双手,叹道:「大师兄你还是一个人去吧,唉,小弟
已经前往恩师府上,只是家丁说,恩师并不在府里,连小师姐亦不在府里……」
「这怎么会?」林冲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忽然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怔了
片刻,然后神色冷却下来,有些微微地叹了口气道,「走,师弟且去小兄家中,
你我师兄弟已经三年未见,理应好好叙叙旧了。」
林冲言语间,竟是再不提李纲半字。
我心下不由一动,看来林冲似乎也对李纲的左右逢源之做法有所不满。
一路无话,到得林冲家里,唤出五位娇滴滴的嫂夫人相见,果然如李纲所说,
林冲的五位娇妻一位艳似一位,皆堪称绝色美人!林冲的艳福,比起我西门庆来,
也是差不了多少了,嘿嘿……
「嘿嘿,师兄艳福,当真令人艳羡。」我忍不住真心羡慕。
林冲微微一笑,令众妻置酒,说道:「小师弟集诸般恩宠于一身,将来福分
定然远胜小兄!小兄略通相人之术,观小师弟眉带桃花,眼含红鸾,此乃桃花昌
盛之征,将来必然美女环绕,妻妾成群。」
我嘿嘿一笑,林冲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酒过三巡,林冲的话便渐渐地多了起来,我将林冲的酒杯满上,随口问道:
「小弟看大师兄铠甲极是威武雄壮,相必大师兄现在恩师账下,已任大将之职了
罢?」
林冲举杯的右手顿时便僵在了半空,良久送不到自己嘴边,脸上神色变幻了
一阵才重重地放下酒杯,摇头叹息道:「说起来实在惭愧,小兄到现在也仅仅是
名毫无头衔的教头,并不曾在恩师帐前谋得一官半职,唉……」
我愕然,到真不曾料到林冲居然到现在仍旧只是名空有美名的教头,却不曾
在军中任职!李纲官复原职也有一年多了,林冲既是他开山大弟子,又武艺高强
天下罕有敌手,这样的人才他不可能不加以重用呀?
有些失神地望着林冲,我委实想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奥妙?莫非林冲有什么地
方极不招李纲喜爱?或者什么地主曾得罪了李纲?
「大师兄莫要心急。恩师或许是出于师徒情分,怕遭人闲话,才暂时未加考
虑大师兄罢,想来,等北方战事危机之时,大师兄定能在军中一展手脚的。」我
嘴里这样安慰林冲,心中却是止不住一阵暗暗高兴,看来林冲跟李纲的关系并非
预想中那般好,这便给我以可趁之机。
林冲却仍旧是摇了摇头道:「不然,前番北方辽兵寇边,小兄屡次三番向恩
师恳请北上战场,皆被恩师以禁军训练事务为重拒绝,唉,自从回返京师以来,
恩师的心思日甚一日,现在连小兄亦再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了……」
我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来师兄,咱们喝酒,再休提那些烦心事。」
「好,喝酒!」林冲一仰脖子,吸干了杯中酒,神色间忽然问我道,「小兄
观师弟走路之形态,烈阳心法似乎已有小成,想必烈火枪法亦大有长进,何不趁
酒至后院,使来小兄看看?」
我闻言大喜过望。
在我的心目中,林冲一直是最强大的存在!当日在飞马山庄,李纲虽然看起
来威风八面,但他穷其全力的一式踏碎虚空却被林冲毫不费力地破去,足见林冲
的实力是远在李纲之上的,只是碍于李纲乃他授业恩师,才手下留情罢了。
「好!」我长身而起,再难掩兴奋之色,「正想向大师兄讨教呢!」
我和林冲来到后院,各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长枪,然后纵身后退,两人持枪
相对。
我一枪在手,斜掩身后,目光森然盯住林冲,心中杀气涌动,如潮水般向林
冲涌去……
反观林冲则神定气闲,如风中磐石般岿然不动,纵然再凛烈的风暴亦休想将
他撼动,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气馁的感觉!武松教我的先声夺人的气势以往屡试
不爽,但到了林冲这儿却似乎毫无用处,根本就不能让林冲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林冲淡淡地望着我,高大的身躯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让人无从击败的浩
然之气。
「小师弟果然大有长进,武者相搏首重气势!这一点上,小师弟已经做得足
够好了,若是能够更进一步,踏入返蹼归真之境,令外溢的气机内藏,才算真正
武艺大成!只是以小师弟弱冠之龄便有如此成就,足以傲视世人了。」
我听得怦然心动,似乎突然间顽固地挡在我面前的一扇门,轻轻地启开了一
条细缝,近几个月来武艺再无寸时的苦恼顿时烟消云散!仿佛间,我似乎窥到了
更高层楼的端倪!若欲武艺长进迅速,必需与高手过招,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心中涌起对高深武学的强烈渴求,长枪一引,身躯已经腾空而起,腾云驾
雾般向林冲猛扑而去,森然道:「师兄,看小弟这招踏碎虚空如何?」
下一刻我的身形已经来到了林冲的头顶,蓄满气势的长枪顿时带着雷霆万钧
向林冲的头顶狂暴砸落……
「来得好!」林冲紧紧地盯着我的长枪砸落,电光石火之间往旁边一闪便已
经轻巧地避过了我的雷霆一击,顿时令我泛起不真实之感!踏碎虚空居然可以如
此破掉?我所见之敌,遇我使出此招,唯一的选择便是硬撼,若是妄图躲避,下
场将更为悲惨,往往被我砸成肉泥!
但林冲居然闪过了,他真的闪过了!
一股大力从我的臀部传来,却是林冲避过我雷霆一击之后,翻身一腿蹬在我
的屁股上,我顿时立足不住,向前冲出足足十丈远近,才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吃
屎,我翻身爬起,心下却没有任何不悦,有的只是欣喜,隐隐间,我似乎知道了
林冲为什么竟能如此不可思议地避过我的踏碎虚空!
「你明白了吗?」林冲向我微微一笑,神色间尽是谆谆教诲之色。
「我明白了!」我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此前所遇之敌选择硬撼之破解
方式,是因为他们同样未曾突破气势的最高境界,受我强大气势的干扰失去了足
够冷静的判断,所以才会落入我的招式!
而林冲却已经踏入返璞归真的境界,气势内藏再不受对手的牵引!自然便不
会受到我招式的限制,故此轻而易举地便化解了我的「踏碎虚空」。
顿悟之后,我心下一动,奋力一掷长枪,长枪去势如电直奔林冲而去,然后
我双腿一曲一伸以更快的速度追上长枪,借着长枪前冲之势,迅如惊雷般刺向林
冲!这一击我随意使来,毫无章法可言,更无招式可遁,却令我满意至极!
自我第一次接触烈火枪法之时起,从未曾使出过如此得意的一枪!
「小师弟当真好悟性!」林冲眸子里霎时露出激赏之色,冲我点头凝声道,
「一点即透,相信再不用多久,武艺便可进入登峰造极之境!」
「当!」说话间,林冲亦随手一挥长枪,仿佛神来之笔一般,手里的长枪已
经堪堪地拦腰撞在我前刺的枪尖之上,一股巨力从枪柄上袭来,我顺势一枪双手,
再用力一拨,脱手的长枪便带着剧烈的旋转,呼啸着再度向林冲撞去。
受林冲点拨之后,我心中的灵感接踵而来,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一股难以言
喻的舒畅在我胸际翻滚升腾,我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顺势一倒,整个人已经如
坨螺般旋转起来……
第三章招为驸马
轰!
我旋转的气劲撞上林冲随手挥来的铁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卷起烟
尘漫天。
待烟尘散尽,我和林冲皆灰头土脸地立于一凹坑之中,两人相视一笑,神色
间尽是欢愉欢喜之色,今天一搏,当真足慰平生。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武艺到了
何种境界,就像是在高原上长途跋涉了无数昼夜之后,我赫然发现了又一座高峰
……
「痛快。」林冲欢呼一声,上前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朗声道,「小师弟的
枪法大有长进啊。」
我微微一笑,亦不谦让,灼灼地盯着林冲道:「超越大师兄的成就,始终是
小弟永远的目标!」
林冲微微一笑,眸子里掠起一丝赞赏,欣然道:「小师弟天纵其才,总会有
那么一天的,走,我们继续喝酒。」
直到蔡府派人来找我,我才乘兴别了林冲回府。
蔡府里早已经宴开百桌,除了有数的内位大员,京中一应大小官员俱来庆贺,
蔡京拉着我挨桌敬酒,直将我灌得酩酊大、人事不醒。
次日醒来,头痛欲裂。
草草洗漱罢,出来卧室只见花荣跟史文恭一左一右,伺立门前,宛如两尊威
严的门神,牢牢地把守着我的卧房!
我欣然望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将军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花荣跟史文恭应了一声:「末将奉副军师之命,时刻守护王爷安全,不敢稍
离!」
我呼了口气,原来是朱武的主意,这厮倒是想得周到,这汴梁城里卧龙藏虎
鱼龙混杂,尤其是高求随时都可能派人暗杀我,找两员大将守护我也在情理之中。
「副军师呢?他现在何处?」
一想起朱武,我便想起与林冲的见面,现在急欲和朱武议一议。
「回王爷,副军师正和薛涛小姐在一起。」花荣恭敬地应了一声道,「副军
师还吩咐,若是王爷问及他下落,就让王爷前往听涛小筑相见,他跟薛涛小姐在
那儿相候。」
「薛涛?」我闻言一眉锋一蹙,问道,「朱武去薛涛那儿做什么?」
花荣摇了摇头道:「末将也是不知。」
我略一思忖,便向两人一招手道:「走,我们去听涛小筑。」
我跟花荣、史文恭三人前后脚刚进听涛小筑,薛涛与朱武便从里面迎了出来,
这妖女巧笑俏兮,美目盼兮,依然容光焕发,冲我嫣然一笑道:「王爷终于来了
么?」
我将目光勉强从薛涛脸上移开,灼灼地盯着朱武,这该死的家伙,别是起了
色心也想泡薛涛吧?
朱武似是霎时明了我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王爷可来了,刚刚薛涛小
姐意欲和王爷商议一件要事,属下以为王爷需要休息,这会正好与薛小姐商议呢。
既然王爷已经来了,就请薛涛小姐跟王爷直说罢。」
我舒了口气,再将目光转向薛涛,灼灼地盯着她宛若天池秋水般的双眸。
薛涛的美眸里掠起两团脉脉的柔情,款款地望着我道:「王爷,你当真舍得
将奴家献与赵佶么?奴家知晓你的情意,不过是想借机将奴家从王安石身边调开
而已罢了?奴家虽然之前与王爷屡屡作对,那也不过各为其主罢了,王爷定不会
迁怒于奴家,是也不是?」
我呼了口气,心下果然对薛涛没有半分怨怒之意,之所以将她选送汴梁,无
外乎让这危险的女人远离山东罢了。
但一想起要将这绝色美女当真献给赵佶,我心下又委实不舍起来,望着薛涛
如花似玉的娇靥,我一时间患得患失起来……
薛涛柔媚地望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恨模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转眼望着朱武,朱武会意,向花荣跟史文恭使了个眼色,
三人先后退出了听涛小筑。
我深深地望着薛涛,故意在眸子里露出冰冷的目光,冷然道:「你怎知我舍
不得将你献于赵佶?需知我西门庆身边美女如云,亦不少了你一个。」
薛涛轻轻地摇了摇头,美目如丝轻轻地望着我道:「但奴家在王爷的眸子里,
只看到不舍跟喜爱,王爷的心意瞒不了奴家,相信奴家的心意亦同样逃不脱王爷
的法眼,对么?」
我深吸一口冷气,暗忖我果然对薛涛的美色迷恋不已,但薛涛是否迷恋我西
门庆就只有天知晓了!至少,我不会花痴到认为薛涛已经爱上我了!像薛涛这样
美艳又冷静的智慧女人,如何会轻易爱上某个男人?纵然那男人是我西门庆也不
例外。
薛涛的神色霎时黯淡下来,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唉,看来王爷不太信任
奴家呢?也罢,自古红颜多薄命,薛涛又岂能免俗?舍却一身红尘皮囊、一入禁
宫深似海……罢了。」
我心中一颤,被这妖女轻轻的一席话勾起了心中强烈的不甘甘念头。
是啊,赵佶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老头,凭什么坐拥薛涛这样的绝世美女?若
非祖先打下的江山,赵佶充其量不过是个书法家,给我西门庆提鞋都不配!要配,
薛涛这样的美女也只能配给我西门庆这样的风流倜傥男啊……
「但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犹豫地望着薛涛,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一刻我知道,和薛涛的斗智斗力又输了一阵!可以说我已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
的底牌亮给了薛涛,而薛涛的心思我却委实一无所知。
薛涛嫣然一笑道:「这可不像是王爷的作风呢?以王爷天纵英才,理当睥睨
天下才是,为何竟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莫非王爷不知晓,你是多么的迷人?相
信世上女儿家,没一个能抗得住王爷的雄性魅力。」
「是吗?」我淡淡一笑,突然轻舒猿臂偷袭薛涛的纤腰,竟然一躇而就!
软玉温香入怀,我不禁有些痴迷起来,望着薛涛似羞还喜的美眸,我感到身
在梦中……
我吸了口气,决心再度试探薛涛的心理底线,手爪悄然攀上她鼓鼓的酥胸,
却被两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按住,薛涛柔媚的娇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王爷,
奴家纵然千般万遍愿意自荐枕席,却也不想如此随便任人轻薄,王爷英明,想来
不会做此强人之事。」
我呼了口气,心里有着如释重负之感,又有怅然若失之想。
仍然环抱着薛涛柳腰,我的心却是逐渐冷静下来,淡声道:「说吧,薛涛小
姐!其实我知道,对于汴梁之行,小姐你也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十分期待的,不是
么?若非如此,以薛涛小姐只能,寻找一个借口逃之夭夭只怕并非难事。」
薛涛的美目霎时亮了起来,灼灼地盯着我道:「王爷果然英明!奴家亦不想
隐瞒,汴梁之行果然是奴家期待之事,王爷想知道原因吗?」
我微笑地望着薛涛,不语。
薛涛亦嫣然一笑,说道:「此事说来也无妨,反正奴家与王爷的目的相同,
往后合作的时日方长,正宜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仍然微笑不语,静待薛涛的下文。
薛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美目泛起迷离之色,仿佛沉缅往事之中,幽声道:
「王爷可曾听说过先皇神宗时,我大宋有名将薛云贵?薛云贵以二十之龄出任大
将,扼守大宋西陲三十载,大小数十余战,力拒西夏于国门之外,可谓劳苦功高!」
我点点头,实在想不出历史上是否有过薛云贵这样的武将记载,但吴用跟朱
武在平常闲聊时,确实曾提及这样的一个人,是否颇有武功。
一丝悲愤之色开始在薛涛粉脸上浮起,语音转冷,低声道:「但就是这样的
一个功勋大将,昏庸的神宗竟听信馋言,将薛云贵全家满门抄斩,唯有他未满十
岁的幼女,被乳母拼死藏于枯井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女孩虽年幼,却已经懂事,
将这一惨剧牢记心中……」
我吸了口冷气,暗忖那幼女十有八九便是薛涛了。
「后来,幼女被薛云贵好友救起,以歌伎之名养于府中,实则视如己女。」
我叹息一声道:「想来,薛小姐便是将门遗孤了,而那王安石定是令尊好友
了。」
「王爷果然英明。」薛涛神色一转便即回复如常,轻声道,「只是王安石并
非先父好友,乃是先父好友之子!与奴家自幼相投,相敬如兄如妹。」
「是么?」我淡淡一笑道,「只怕令兄不作此想罢?」
薛涛微微一笑,说道:「襄王纵有意,奈何神女无情。」
「时也?命也?」我抚掌大笑,欣然道,「所以薛小姐决意颠覆大宋江山,
令赵宋王朝倾覆,为父报仇?甚至不惜以自身色相为牺牲,是也不是?」
薛涛嫣然一笑道:「所以奴家才说与王爷有相同的目标!王爷的目标是豪取
天下,而奴家的目标是倾覆赵宋王朝,真可谓殊途同归。」
我心中一凝,忽然涎起脸笑道:「如此,薛小姐何不洗尽铅华,尽心竭力辅
佐在下?相信有了薛小姐之助,在下定能更加迅速地覆灭赵宋天下,届时薛小姐
亦可贵为皇后之尊,光宗耀祖、母仪天下!」
「帐前献计自有朱武,运筹帷幄当有吴用!王爷帐下谋臣武将,已经然具备,
薛涛纵然挤身其间亦无大助,不若深入禁宫,挑起漫天风雨,将这大宋江山扰得
七凌八落,岂非更有利于王爷的天下大业?」
薛涛柔情无限地望着我,忽然语调一转幽声道:「只希望王爷问鼎天下之后,
莫忘了奴家这个苦命人,后宫内院留奴一片栖息之地。」
我心中一颤,再不怀疑薛涛是否以柔情攻势在骗我,动情地搂紧了薛涛的娇
躯道:「薛小姐何需如此冒险?」
薛涛忽然柔媚地望着我的眼睛,柔声道:「王爷可是担心奴家会吃亏?会失
身于赵佶?」
我老脸一红,顿时被薛涛说中心事。
轻轻一笑,薛涛居然主动在我脸上一吻,昵声道:「能得王爷垂怜,奴家好
生欢喜。若能助王爷登鼎九五,奴家纵然赔上清白之躯,做了残花败柳,亦是心
甘情愿。」
「不,不可!」我吸了口气,越发搂紧了薛涛,似乎怕她突然间从我怀里逃
开去,喘息着说道,「容我再想办法,与义父商议一番,或者无需献与赵佶亦未
可知。」
「晚了。」薛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语气间颇有些哀怨,「刚刚左丞相已经
命人通知奴家,自明日起奴家便要移居栖凤居,今日相晤王爷,便是想一吐心声,
与王爷表明心意而已!从此禁宫深深,奴家只能于深宫之中竭尽所能替王爷效力
了。」
「啊……」我惊啊一声,呆若木鸡,薛涛轻轻一挣娇躯已经从我的怀里挣了
开去。
但她马上便火热地贴了上来,动情地搂着我道:「王爷,明日奴家便要委身
事人,今天便将清白之躯与了王爷……」
不甘、烦躁还有愤怒,诸多的情绪从我胸膛升腾而起,我陡然用力搂紧了薛
涛的娇躯,两人翻滚着栽倒在听涛小筑柔软的地毯之上,死死地骑住薛涛丰满柔
软的娇躯,我抬起头来,尽情地欣赏着美人情动的春色,那娇艳欲滴的绝美之姿,
香腮带红的无限诱惑……
我狂暴地攻击着薛涛,将心中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后全发泄在薛涛柔软动人的
玉体之上,薛涛亦展现了令人意外的承受能力,虽然是蓬门初始为君开,面对我
的狂风暴雨般的鞑伐,竟然仍能勉强支持……
这妖女的体质委实大异常人!
带给我的蚀骨销魂亦远胜其它女人,既便是如是或者金莲,亦不曾带给我如
此畅酣淋漓的销魂享受,她们总是体弱,承受不了我太久的攻击……
几番风雨、落红斑斑……
我怅然从听涛小筑出来,远处朱武跟花荣、史文恭三人皆以暧昧的神色望着
我,我却再没有心思跟他们说笑,亦没有心思辩解!环绕我心里的只有烦躁,是
的,无论如何,薛涛这样的美女绝不能落入赵佶的怀抱,一定得想个办法……
深吸一口冷气,我静下心来,暂时将薛涛的烦心事抛在脑后。
望着朱武道:「军师,你过来一下。」
薛涛的事虽然令我烦心,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朱武商议。我将与林
冲见面后的情形逐一与朱武讲了,还特别强调,李纲与林冲师徒之间似乎颇有芥
蒂,并非想象中那般和谐完美。
朱武嘶地吸了口气,皱眉凝思片刻,才缓声道:「王爷,这李纲可不是普通
人!生平曾三落三起,而且每一次遭遇挫折,他东山再起之后便荣登更高的职位!
真可谓退一步进两步,而眼下,他更是坐拥京畿乃至黄河以北辖区之军政大权,
用权倾朝野来形容也不为过。」
「三起三落?」我失声,还真没想到李纲有着这样辉煌的往事。
「不错,是三起三落。」朱武点了点头道,「先皇神宗时,李纲以十八从军,
出燕门与辽人交战颇有斩获,官至燕门丞!后因替部下鸣不平得罪了顶头上司大
名守将被贬。越五年,辽兵压境,燕门失守,先皇轻信宦官之说御架亲征,结果
被困大名,当时的太子赵佶急召李纲为将,率精兵三千骑,星夜急驰大名,始解
围,获奇功,李纲遂官至兵部侍郎。不足一载,李纲因忠言直谏,怦击朝庭重文
轻武之战略,获罪贬回老家山东清河。又过三年,北方战事再起,宋兵连连败退,
丧失燕云十六州,神宗无奈,李纲复起于京畿大练禁军,最终于雁门关大败辽兵,
自此威震天下,于军界树立赫赫威名,终于引来当时兵部尚书的嫉妒,以密谋造
反之罪被收监,最终被神宗以功过相抵之说再度贬回清河老家,直到前年官复原
职……」
我忍不住击掌叹服:「李纲一生,可谓跌宕起伏、精彩纷呈了!」
朱武凝眉沉声道:「从李纲的三起三落来判断,此人堪称一心报国、敢言直
谏之忠臣!只是连番受挫之后,于策略上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这从他这次复出
之后,行事手腕大相径庭便可以看出端倪,显然李纲已经吸取了教训,懂得保全
自己才有机会与敌对势力一较高下的法则了。」
我深深地望着朱武,沉声道:「你是说李纲仍是以前的李纲,在大宋朝的不
二忠臣!只是他的行事风格及手段有了极大的转变,再不似之前那样直来直去,
而是采取了适当的策略来保全自己,是也不是?」
朱武点了点头道:「正是!以李纲的秉性,没理由不重用林冲!无论是公还
是私,林冲都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且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不加重用委实说不过
去!而且他这次出山之后,对朝庭的大政方针,绝无半句说辞,更是刻意迎好朝
中大员,一派老好人作风……属下以为,李纲正蓄意采用韬光养晦之策,待时机
成熟之后才放手一击,给朝中奸佞势力以沉重一击!」
「那该如何是好?」我闻言失声道,「如果让李纲的诡计最终得逞,大宋朝
庭势必成为忠臣的天下,到时候宋朝顿成铁板一块,再无我西门庆可趁之机!这
无疑是极度不符合我梁山的利益的。」
朱武沉思片刻,始才凝声道:「这也不过是属下的猜测之说,事实究竟如何
还有待查证!或者李纲经过数次打击之后必性大变亦未可知!李纲固然重要,但
王爷事先拟定的策略同样重要,就目前而言,还是设法早日打进皇宫才是第一要
务。」
我点点头道:「这个理会得!只是见李纲与林冲不和,以为有可趁之机,如
何能不令人心动?」
朱武微笑道:「林冲确属大将之才,较之李纲亦不多让!若王爷以诚相待,
终有金石为开的一天,这一点属下深信不疑。」
我知道朱武在安慰我,但我仍是感到一阵心动,是啊,林冲重情重义,如果
以天下百姓之福利相劝,或者事情并非想象中那般艰难!不过我自然不会蠢到现
在就去劝说林冲,就目前而言,策反林冲的进机还远未成熟。
日子就这样平淡下来。
我虽然被赵佶封了安乐王,却并没有自己的王府,便一直住在蔡京的府上,
每日里除了跟鲁达三人上街闲诳之外,再无所事事,偶尔会去找林冲喝酒比武,
转眼间,岁月如梭到了元宵佳节……
比起春节的热闹,元宵的热闹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春节之乐,是全家人团聚之乐,更多的是全家齐聚一堂,共享团圆!而元宵
之乐却是大家之乐,所有人都走出家门,拥上街市,将偌大一个汴梁城汇成人流
的汪洋,尤其是赵佶喜爱排场成风,于各大街道遍挂花灯,入夜之后将整个汴梁
成妆点成一片五彩缤纷的世界……
我西门庆最是喜欢热闹,这等时景自然是非上街凑个热闹不可。
出了祭府,便见街上行人如织,男女仕子、相携相畏,或驻足赏玩街边花灯,
或眺望远处焰火,或跟朋友高谈阔论,或与娘子低低私语……
我带着鲁达三人一头撞入了人群之中,顿时如鱼得水、其乐融融。
狠狠地掐一把这位少妇挺翘铁肥臀,再向她抛去一个媚眼将她勾引得春心萌
动,然后挤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其时,宋时的民风远没后世想象的那般严谨,
若从衣着来说简直堪称暴露,一些少妇甚至敢穿着低胸的绫罗公然上街,在街上
与年轻男子打情骂俏,亦绝无人干涉,引为美事……
若是一些假道学见了,怕是又要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直到穿过了三条大街,摸过了十六位少妇的臀部,甚至还将一位大家闺秀压
在墙角肆意轻薄了一番,才得意到逐渐来到汴梁的中心地带——长安街!长安是
汉时的国都,后代王朝每以长安为都城主街道之名,足见汉代天威在汉人心中的
位置!
当我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街边一角时,胸口顿时如遭雷击,再难将我的目光移
开分毫。
朦胧的灯光下,她就那样娇艳欲滴地站在那儿,秀丽无俦的容颜仿佛最真最
美的梦幻,她的美是超然的!相较于金莲的柔媚、如是的狐媚,她的媚是从骨子
里散发出来的,就像淡淡的薄荷清香,不经意间却让人怦然心动、回味无穷……
我凭着本能靠近了她的身边。
她正对着一只彩色灯笼上的灯谜冥思苦想。
「明月落阶边?」珠玉般的娇音轻轻地在我耳边清晰起来,「打一字,是什
么字呢?」
我好不容易转到她的面前,想也不想便答道:「是个『阳』字。」
少女惊喜地抬起头来,美目惊鸿一瞥投在我脸上,顿时与我灼灼的眼神撞在
一起,粉脸便腾地红了,娇羞无限地垂下了脑袋,紧紧地抵在高高耸起的酥胸之
前,丝织的绸缎云裳将她高贵的气质展露无遗,既便是娇羞也别有一番风味……
「喂,你是谁?」一名丫环忽然凶霸霸地上前挡在了我跟少女之间,瞪着我
凶道,「竟敢如此无礼?以这般眼神盯着我家……小姐看?」
那小姐却是轻轻地扯了丫环一把,柔声道:「茗儿,我们走吧。」
茗儿哼了一声,不敢违逆小姐的意愿,闷闷地去了,但我西门庆如何会让她
们这般轻易离去?至少也得弄清楚了少女的芳名跟家世之后才行,如此,我才会
有机会将她弄上手来……
想也不想我便拦在了小姐跟前,涎着脸笑道:「在下对小姐惊为天人、仰慕
无限,还望小姐不吝赐下芳名,以便来日有缘相见。」
丫环霍然变色,嗔怒道:「无耻!你当真无耻之极。」
小姐却是含羞带喜地瞥了我一眼,阻止丫环的怒意,轻声道:「小女子赵玲,
见过公子,丫头茗儿无礼,小女子代她向公子赔罪了。」
「呃……」我不料小姐如此礼貌,一时间顿感有些自惭形愧,收起涎笑,讪
然说道,「在下西门庆,见过赵玲小姐,倒让小姐见笑了。」
我才刚自报家门,丫环茗儿顿时目露惊愕之色,便是赵玲亦目露惊色,旋即
又化为羞色,向我道了个万福带着茗儿匆匆去了,我自然再无理由纠缠两女!再
说她的芳名已然探得,要想在汴梁城打探她的家世也并非难事。
看她举止气质,这赵玲显然系出名门!
鲁达不知何时靠了上来,向我嗡声道:「王爷,莫非你又想糟蹋良家少女了?」
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放眼整个梁山也就鲁达这厮敢对我指手划脚,还信
誓旦旦地威胁我,若是哪天我敢糟蹋良家少女,定然要将我XX,让我做一辈子
太监云云……妈的,这混帐,莫非他是王爷我是跟班?简直是主从不分。
别了赵玲,再看大街上的小媳妇大姑娘,顿时索然无味。
便撇下游兴正浓的鲁达,跟花荣和史文恭返回了府里,蔡京跟蔡夫人早在后
院摆下果品酒席,等候我归来共赏明月,欢度元宵,我便也老老实实地陪伴二老
过佳节,尽义子的责不提。期间,义母蔡夫人一个劲地说着要替我张罗一门亲事,
别让我孤身度日。
第二天天刚亮,赵佶便一纸公文下来。
所有朝中王公贵族,都需带青年子弟进宫赴宴,共贺佳节。
我望着蔡京,有些惑然问道:「这无宵都过去了,还贺什么佳节?」
蔡京呵呵一笑道:「庆儿这便是你不懂了,没看见圣上的公文里说么,携青
年子弟进宫!呵呵,想来是宫中哪位公主春心动了,要择婿了,此事也非一回两
回了,大凡宫中有公主成年,都会这么来上几回的。」
「啊?」我先愕然,继而恍然大悟,然后才是心下一颤,有些悚然地望着蔡
京。
蔡京也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道:「并非定是长平公主,凤岐公主
也已经成年,以为父看,圣上十有八九是替凤岐公主择婿呢。」
我舒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个冷冰冰的长平公主,便什么都好说。
跟着蔡京,进皇宫赴宴,于宫中撞上不少纨绔子弟,都是些歪瓜劣枣,较之
死在我刀下的高求都远远不如!大多数都是些酒色之徒,脸色发青,显少有丰神
俊郎之子!能与我西门庆一较长短的更是凤毛麟角,这几乎可以从席上那些贵妃
公主将绝大多数目光投在我身上判断出来,显然,我已经成了她们的首选目标。
这时候我只能祈祷,思春的公主千万莫要是长平公主才好。
席间,赵佶随意地考了我的诗词,我便将后世的一曲蝶恋花原样照背,惹来
惊艳赞叹声一片!其间婉约之意境更是令在场的公方妃嫔美目泛彩……
我有心卖弄,要在这些后宫佳丽心中留下我文采风流的形象,又背诵了一曲
李清照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此曲一出,举座皆惊,连蔡京跟司马光亦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我心中暗道
一声惭愧,不得已只好霸占了李大词人的名作了。想来这个时候的李清照应该也
出世了罢,就幸苦一些,麻烦她再著新作了。
结果在皇家宴席上,我的锋芒完全盖过了所有与席的纨绔子弟,在我刻意的
炫耀之下,一鸣惊人,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成了汴梁城里有数的大词人,我挖空心
思回想起来两曲词在极短的时间里便传遍了整个汴梁城,一时间如梦令成为北宋
最流行的词牌。
曲终人散,我随蔡京回返。
在书房里,蔡京望着我若有所思道:「不想庆儿竟有如此文采?以为父看来,
那王安石自称词曲冠绝天下,较之庆儿怕是也有所不及,今日宫中,庆儿真是大
放异彩,为父观那些妃嫔公主,眉飞色舞,皆为庆儿之词曲倾倒不已呢。」
第二天圣旨便下了。
我果然被皇家选中,做了驸马,所幸下嫁的公主并非长平公主,而是刚刚成
年的凤岐公主!皇家办事就是好说,婚期居然也被定了下来,就在三日之后大婚!
居然也不问一问我这当事人的意见?
所幸的是,经过多方渠道打听,我已然知道凤岐公主便是元宵夜所见的大家
小姐赵玲!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在期待与等等里,三天很快便过去。
伴随着皇家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披着大红礼服的一队金吾卫将凤岐公主送到
了新落成的驸马府!驸马府便坐落在蔡相府的旁边,这里原是蔡京的别院,现在
隔了出来做了我的驸马府,也算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了。
左丞相公子娶妻,本就非同小可,皇帝嫁女,更是惊天动地。
这下但凡是汴梁城里有点身份的,都纷纷前来捧场,既便是司马光跟李纲,
碍着皇帝的面子亦来庆贺,最惨的是高求,明明心里将我恨之入骨,现在却不得
不装出一副笑脸,假惺惺地祝我跟赵玲白头偕老。
嘿嘿,高求这厮怕是恨不得今晚我就暴死吧?说不定现在就在幻想着今晚我
会在赵玲的小肚子上脱阳而亡。
拜过天地,我和赵玲便被送入洞房。
吵杂声终于安静了下来,妆满了红绫罗的新房里只剩下了我和赵玲两人,虽
然我西门庆阅女众多,好过的美女也是为数不少,艳福之盛较之宋皇赵佶亦不多
让!但这般拜天地入洞房,却仍旧是头一遭,汗,若是让如是跟三娘她们知晓了,
不知是否会打翻醋坛子?
拿起准备好的称杆,我轻轻地挑落赵玲的红盖头。
虽然早见过赵玲的美色,但穿着盛装的赵玲,其艳色之盛仍是令我窒息!
迫人的高贵之气从赵玲的身上散发开来,几乎让人不敢正视,若非我西门庆
见惯了风月,只怕这一下便要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我吸一口气,涎下脸来将来赵玲搂入怀里,邪邪地笑道:「娘子。」
赵玲的粉脸霎时一片绯红,娇艳欲滴,望着又羞又喜地唤了声:「夫君。」
然后便将一颗螓首埋进了我的怀里,再不敢抬眼看我。
我轻轻地将赵玲的娇躯在绣榻上放倒,强迫她的美目正对着我灼灼的双眸,
目光无处躲藏的赵玲索性闭上了美目,一副任君采摘的可人模样……
我喘息一下,浑身霎时开始燥热起来。
探手覆盖在赵玲的酥胸前,虽然隔着厚厚的盛装,但我还是感到了她年轻的
活力还有异样的挺翘丰美。
轻轻地嘤咛了一声,赵玲的粉脸越发红如晚霞,轻轻地按住我的大手,微启
美目,柔声道:「夫君,你还没有去前面谢过宾客呢,怎可……怎可以……」
我嘿嘿一笑,双手捧住赵玲粉嫩的娇靥,戏道,「怎可以怎样呢?」
赵玲美目微睁,娇嗔无限地白了我一眼,啐道:「你呀,就是这副流氓兮兮
的可恨模样最讨人嫌。」
赵玲虽然嘴里说着嫌我,眸子里的喜意却早已经将她出卖,她分明是芳心可
可,欢喜无限,在心里不知有多么喜欢我这流氓兮兮的模样呢。
我嘿嘿一笑,越发将流氓的文章做足。
魔手一探已经从赵玲盛装的衣襟里探了进去,赵玲轻轻呻吟一声只是轻轻地
挣扎了一下,便无力地松开了纤手,改为不知所措地放在自己娇躯两侧,任由我
的魔手肆意地侵袭进她的肚兜里,当我的魔手终于突破了赵玲酥胸前最后的障碍
物之后,紧紧地攥住了她最诱人的凸出问题,异样的快美从我的掌心潮水般袭来,
我感脑海中轰然一震,再不知今夕何夕?
赵玲显然比我更加不堪,我的魔手刚刚触及她的肌肤,她的粉脸便如燃烧了
起来一般,红得灿烂无比,柔软的娇躯更是要融化了一般,绵绵地瘫在绣榻之上,
小嘴半启急促地喘息着,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我再忍耐不住,用力撕开了赵玲的盛装,在一阵连绵的裂帛声里,赵玲终于
被我剥得一丝不挂,动人的处女胴体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展现了开来,我霎时倒
吸一口冷气,抽紧了腹肌,如此洁白无暇的娇躯,就像是最美最真的童话,在我
眼前浮现……
赵玲嘤咛一声,侧过娇躯蜷起了身子,却将更加完美的曲线暴露出来。
我的目光无可遏止地顺着赵玲蜷缩起来玉腿上移,越过小巧的玉足、粉白的
小腿,修长丰满的大腿,最终停留在她两瓣挺翘的玉臀之间,那一团灯光阴影下
的暗处,异样的魔力从那方寸之地散发出来,如此地吸引着我的心神……
我再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脱光了身上的大红新装,赤裸的身躯紧紧地贴
上了赵玲光滑诱人的背臀曲线……
当两人的身躯终于毫无阻碍地贴紧在一起时,我和赵玲同时震颤了一下,难
以言喻的销魂感受如潮水般冲击着我的心神,我情动之极,紧紧地环住了赵玲的
小蛮腰……
「啊!」赵玲低低地尖叫了一声,然后一口咬在我的小臂上。
我感到下身骤然一紧,已经冲破了赵玲最后的阻碍,进入她最隐秘的芳心深
处……
第四章淫乱皇宫
三天后,按照皇家的习俗,我和凤岐公主赵玲回宫省亲。
宋皇赵佶在御花园接见我们,一起的还有赵玲的母亲兰贵妃以及赵玲的亲姐
姐长平公主,我还真没看出来,性格如此截然不同的赵玲跟长平公主赵妍居然会
是同父同母的姐妹!真可谓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了。
不过赵玲的母亲兰贵却是令我颇为惊艳。
如果不是赵玲亲口跟我说,我绝对想不到兰贵妃居然会是赵玲跟赵妍的生母!
看她们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分明就像是三姐妹,争奇斗艳、美艳绝伦……
「贤婿,最近住在汴梁可还习惯?」赵佶仍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挺
随和的。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对汴梁极是欢喜。」不等赵玲提醒我,我已经会意地
答道,「这京师之地,繁华似锦,绝非地方堪比,真当令人叹为观止。」
兰贵妃便在旁边半提醒半劝说道:「那庆儿你便不要回山东了,呆在京师做
你的安乐王好了,再让你父皇给你谋一分差使,岂不正好?」
我还会不知兰贵妃言外之意?赶紧表态道:「京师好,再不回山东矣。」
赵佶点了点头,说道:「既是贤媚喜欢京师,那就呆在京师好了,至于山东
封地,便由得山东丞吴用打理罢,对了,上次在宫里,你赋的两首词意境十分凄
美,令人叹为观止,贤婿可否再即兴填一首?」
「这个……」我闻言顿时一窒,要知道我可是个准文盲,能够记得两首词已
经是难能可贵了,眼下再让我即兴背诵一首,这不是难为我吗?急中生智之下,
我撒谎道,「父皇,填词普曲,最是讲究心情。庆儿虽然擅长凄美词曲,但需赶
上惨遭大变、心情凄惨之时才能谱出好曲,至于眼下么,庆儿刚刚大婚心情愉悦,
怕是难以办到。」
我这话一说,所有的皇家成员都露出失望之色。
赵佶倒是点了点头道:「庆儿所言极是,深谙填词谱曲之精要!如此说来,
这凄美之词美则美矣,对于填词之人却是太也不公平了……」
「这纯粹是一派胡言!」一直未说话只是冷漠地盯着我看的赵妍却忽然冷不
丁地插了一句,「所谓词曲尽是无病呻吟之作,皆属庸人扭捏作态而作,何来心
情时境之分?且你所著之词,意境粗俗不堪、文理不通,简直不值一提。」
我愕然,看了看赵佶顿时感到尴尬无比,一时间反击不是,不反击却更不是。
这赵妍似乎过于蛮横了吧?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推翻赵佶的论断,全然不顾
及他皇上的威严?想起蔡京跟我说过,连赵佶亦要让赵妍三分的话,我不由心下
一颤,这赵妍究意捏住了赵佶什么把柄,让他如此顾忌?
看赵佶脸色,我便知道他并非出于溺爱女儿才对赵妍如此纵容。
莫非是因为赵佶死了丈夫,赵佶才愧疚在心?不对,既便这样也不太中能如
此迁就赵妍。
「行了,妍儿。」兰贵妃适时圆场道,「庆儿说得也有道理,你就别鸡蛋里
挑骨头了,唉呀,天色不早了,该用午餐了,皇上,是不是安排庆儿在宫中用餐?」
「行啊。」赵佶答应一声,有地懒散地站起身来,随口向身边的太监下旨道,
「传旨御膳房,驸马爷在宫中用餐。」
说完这一句,赵佶又向赵玲道:「玲儿,午餐就让你母后陪你们吃吧,父皇
有事就先走了。」
赵佶说完这一句,也不跟兰贵妃打个招呼,顾自去了。
我刻意地留意着兰贵妃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难堪!心中便暗暗一喜,
看来兰贵妃并不得赵佶宠爱啊,嘿嘿,这个赵佶真是暴殄天物啊……
冲着赵佶远去的背影,赵玲轻轻地跺了跺脚,嗔怪道:「父皇也真是的,女
儿好不容易才……」
兰贵妃的心情也大爱影响,有些怏怏地说道:「行了,玲儿你该知足了,你
父皇已经陪了你夫妻一上午了!也该忙国事去了。当年你姐姐返宫时,他只是露
了一下面而已。」
坐在我对面的赵妍便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冷然道:「他哪里是去忙国事?分
明是寻花问柳去了!听说新驸马的义父也就是我们在宋的左丞相,新近替父皇搜
寻了两位绝代名妓,眼下正供养在百花院的双香阁里。」
兰贵妃瞬时以垂询的目光向我望来。
我尴尬至极,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庆儿并不知悉此事。」
心下却是得意,看来薛涛并未让义父失望,已经将赵佶的心牢牢地拴在了双
香阁!想起薛涛在临行前跟我所说的话,我不禁又是感慨又是庆幸!感慨的是,
薛涛如此重情重义,庆幸的是,这般智计过人的女子终于没有做成我的敌人……
「行了。」兰贵妃神色一黯,叹息道,「哀家也没心情陪你们用餐了,妍儿,
你陪你妹妹和妹夫去用餐吧,吃完了再来西宫见我,我有东西送我与庆儿。」
赵玲和我忙恭敬地应了声是。
赵妍却是冷然不语。
直到兰贵妃走远,赵玲才撅着小嘴,嗔声道:「什么嘛,说是团圆饭,结果
还不是我们夫妻两人吃?那跟在驸马府用餐有什么区别嘛?」
边上的一位太监忽然说道:「公主,那可大不一样了。首先这是我们大宋朝
的皇家礼仪,然后呢,更是圣上跟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公主跟驸马爷在驸马府
固然恩爱缠绵,却也不能不体谅二老的一片心意不是?」
我心中一惊,有些骇然地望着这说话的太监。
要知道,在古代太监是没有任何地位的,这太监能够如此放肆地说话,莫非
便是深得赵佶宠信的童贯?
「童公公就会替父皇母后说话。」赵玲的话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
我赶紧在脸上摆出最真诚的笑容,凑到童贯跟前,笑道:「原来是童公公当
面,真是失礼,仓促之间在下并未备得大礼,这点小玩意还请公公笑纳,待日后
再重新谢过。」
说着我将随身携带的一只在山东得来的珍惜小玉马赛进了童贯的手里。
童贯的胖脸立时笑得只剩下了两道细缝,望着我连声赞道:「哎呀,公主殿
下真有福气了,能嫁得像驸马爷这般英俊郎君,最可意的是驸马爷竟还是如此通
情达理,真可谓天下仅此一人也。」
我顿时老脸一红,妈的,这童贯为了表示对我的好意也不用说得这么肉麻吧?
边上的赵妍却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不语。
我知道她也不能说什么,反正驸马陪公主回宫,是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可以随意以小礼物赂宫中太监。至于我送给童贯的小玉马,相信以童贯的精明,
一入手便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块珍贵的暧玉。
有了小玉马的帮助,童贯便开始热心地忙前忙后,在宫中张罗起来,还找准
机会偷偷地告诉了我几个小秘密。
其中之一就是兰贵妃不喜好任何珍稀宝物,她只喜欢一样,那就是赵佶的临
幸!可惜的是宫中妃嫔如此之多,兰贵妃虽然姿色出众,却也顶多只能每月轮上
一回。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童贯的嘴里,我基本可以判断出兰贵妃必然是情
欲旺盛之人,所以赵佶才会怕她如虎,每月仅临幸一回!
若以兰贵妃之姿色,我相信赵佶绝不可能如此冷落她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如
此了。
用餐的时候,赵妍每每与我作对,尽拿我不懂得皇家礼仪来嘲笑我,好不令
人恼火!幸好有童贯在后面帮着我,才没有出什么大的洋相。看着童贯如经殷勤
地替我跑前跑后,我心中暗自得意,看来童贯这「高枝」我是攀定了。
真所谓臭味相投,想来定是童贯觉得我跟他是同一类人,所以才会一见相投。
对于赵妍的故意刁难,我亦不以为意。
从她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表现是难免的,本来嘛看到自己的妹妹夫妻恩爱,
缠绵和谐,她如何能不想起已故的驸马?心里的不平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样
一想,我便对赵妍有些同情起来,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儿……
有时间一定让赵玲跟我说说赵妍的往事,这冷若冰山的公主,我总觉得可能
藏有很多故事,如果能够敲碎她冰冷的外壳,相信收获也会很多!尤其是赵佶居
然对她如此忍让,颇为耐人寻味……
一餐饭吃到一半,赵妍便中途走了。
赵玲向我耸了耸肩,嫣然一笑道:「夫君,现在只剩下我们夫妻了。」
「这样也好。」我微微一笑道,「有父皇跟母后在,总是有些放不开,再说
有童公公他们陪着你我夫妻,也是热闹。」
说着我拿出一叠银票冲童贯笑道:「童公公,这里有一千两银子,权当给各
位公公喝口茶钱罢了。」
「哎哟,驸马爷这可使不得。」童贯虽然嘴里说着使不得,眼珠子却是乌溜
溜地盯着我手里的银票,我心下了然,便将银票碍塞进童贯的手里,童贯便「笑
纳」了。
对于童贯的投资,我是绝对不会吝啬任何资本的!
从义父蔡京的嘴里,我隐隐知道童贯是赵佶面前的红人,赵佶宠信他的程度
甚至超过了任何一位大臣!宫里有个流传的笑话,说赵佶在处理公文的时候,必
须童贯在一边侍候着,如果童贯一走开,赵佶便一封公文也处理不了。
这笑话的真假无从考证,但童贯对赵佶的重要程度却是昭然若揭了。
赵玲满有兴趣地望着我的表演,直到我回头望她才向我嫣然一笑道:「夫君,
玲儿已经吃饱了。」
「好的,那我们就去向问候母后吧。」我站起身来,笑道,「再盘桓一回也
该出宫回府了。」
「驸马爷。」童贯忽然凑了上来,向我眨了眨眼道,「按照惯例,公主回宫
省亲,这一夜是必须留在宫中的,不过……」
我会意地将耳朵凑到童贯的嘴边,童贯理压低了声音道:「驸马爷难得如此
知趣,咱家便替驸马爷担待一回,让驸马爷也逗留宫中过夜,不致新夫妇拆散如
何?」
我闻言大喜道:「如此多谢公公了。」
兰贵妃是后宫的唯一贵妃,除了东宫的皇后,这后宫的三千佳丽便数她最大
了!
赵玲在宫中也有专门的寝宫,在她未出阁之前便一直居住在西宫旁边的凤岐
宫里。此次她回宫小住一晚,自然也在凤岐宫里住,在童贯的帮助之下,我也在
凤岐宫偷偷地住了下来,一直以来,我都想进皇宫问清一件事。
那就是潘金莲究竟有没有被送进皇宫!
伯爵的话我已经不太相信。
我也不会现在就贸然问童贯此事,童贯是一项长期投资,需要慢慢建立互信
的基础!眼下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还远未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如果现在便使用
他这颗棋子,无疑于拔苗助长,颗粒无收……
幸好,我已经选好了一个极佳的突破口——兰贵妃!
首先,兰贵妃够重要,在后宫她仅次于皇后,定然知道宫中的所有大小秘密,
如果金莲真的被送进了皇宫,绝对无支逃过她的耳目!
其次,兰贵妃容易突破。
看兰贵妃的长相便知道她是上情欲旺盛的女人,蜂腰肥臀,丰乳厚唇!她身
上的一切因子都在向着身边的男人发出最强烈的暗示:我需要男人!
可以说,兰贵妃是那种最通撩起男人情欲的女人,就跟金莲一样!我相信赵
佶一定也迷恋她的肉体,但定然也每每在兰贵妃身上吃败仗,久而久之心里便有
了压力,轻易不敢上她这儿来了……
我西门庆生平最喜欢跟这样的漂亮女人打交道,这过程相信一定会很美妙!
我静静地躺在温暖的皇家浴池里,这是一处庞大的天然温泉浴池,据说这温
泉是从百里之外的白马山引来的,茫茫的水汽将整个浴室朦胧成仙境一样的存在,
空气里流荡着暧暧的气味,也流荡着浓浓的淫秽味道,皇家的淫秽味道!
我所躺的闰置正在好在浴池的中央,人形的凹陷天好将我的身躯嵌进去,舒
适无比,除了脑袋露出水面之外,泉水正好将全身浸没。
两名美丽的宫女正在以玉质的器皿盛起温汤不停地浇洒在我身上,她们半身
浸在水里,溅起的温汤已经濡湿了身上薄薄的罗衣,在薄薄的罗衣里,她们什么
也没有穿,胸前粉红的两点还有小腹诱人的倒三角、隐隐的黑色丛林,诱人遐想
……
我很想伸手去抚摸那诱人的红点,可惜他们现在没有空闲。
我的双手正停留在两瓣丰硕的肥臀上,那是一名成熟的宫女,玉体早已经被
男人开发完毕,其玉臀之丰满肥硕绝非旁边的清涩宫女能够比较……
这熟女正赤裸着她的下体,下体上沾满了乳液不停地在我身上研磨,将滑滑
的乳夜擦在我身上,我亦赤裸全身,两人的肌肤毫无阻碍地相接触,蚀骨的销魂
在我们的肌肤之间流转,从熟女低低的呻吟声里,我相信她亦同样已经情动……
不远处,两名宫女正在替赵玲宽衣解带。
赵玲媚媚的美目向着我这边望来,并未因为我身上的熟女而稍有不愤。在皇
家,这样的荒淫场面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也早已经在心里默许了男人是有权这
样放荡的……
在宫女熟练的动作之下,赵玲很快便变得一丝不挂。
虽然娇躯还远未开发完毕,但赵玲的身材已经足够傲人了,这从旁边宫女望
着她时,眸子里露出的羡慕神色可以看得出来。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绘赵玲身材的完美,如果非要找出一句话来形容,那
便是「此女天生就!」
又是两名宫女从后面贴近了赵玲,然后在四名宫女的协力之下,将赵玲抬到
了我的身边,一直流连在我身上的熟女使劲地厮磨了我几下,然后恋恋不舍地离
开了我的胸腹,翻身跨入水中,我便再次看到了她的丽容。
很美的一个女人,五官虽然没有赵玲精致,但眉目口鼻配合在一起,便有了
一股异样的风韵,令人怦然心动。她正向我投来媚媚的眼神,美目如丝,似乎意
犹未尽……但她深知自己宫女的命运,在赵玲未曾「满足」之前,是绝对轮不到
她的……
在宫女的扶持下,赵玲的娇躯被高高地抬了起来,抬到我的身上,她的玉腿
已经被宫女大字打了开来,女人的隐秘之地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展露开来,我有
些失神地望着其间的山川幽谷,小溪清泉,看来赵玲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我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喘出一口气,伸出双手端住了赵玲挺翘的香臀,虽没
有旁边熟女那般肥美,但挺翘的肉感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赵玲不堪我大手的抚
摸,低低地呻吟一声,玉靥潮红,美目如丝,剧烈地痉挛一下便即软瘫在宫女的
怀里……
我点点头。
四名宫女便美目如丝,贪婪地盯着我高昂的男性象征,将赵玲的娇躯缓缓地
放了下来,当温暧的紧锢紧紧地将我包围时,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
双目,尽情地享受这荒淫的皇家浴池淫宴……
……
赵玲终于尖亢地娇叫着昏死过去,我知道她再承受不起我的鞑伐。
我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熟女,她已经背对着我跪在了我旁边的另一具玉凳上,
丰满肥美的玉臀正对着我,款款地摇摆着,内里的山峦丘豁一览无遗……我甚至
还能闻到那浓浓的情欲味道……
我嘶嘶地吸口冷气,再经受不住如此的诱惑,从玉躺椅上翻身坐起,然后来
到熟女的身后,皇家的浴池设计得恰到好处,我站在水中的池底,正好够得上高
度,我甚至能以我的某个部位感受到这熟宫女饥渴的诱惑……
吸一口气,我伸出双手用力捏住熟宫女两片无比丰满的玉臀,一挺小腹已经
深深地进入了熟宫女的体内,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她都不堪地用力仰起头来,
嘶嘶地吸着冷气,异样的酥美快感从某处潮水般袭来……
……
我一踏出玉兰院,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顿时感到神智一清,
因为情欲而有些激昂的思维也清晰了起来。
在皇家专用的玉兰院里荒淫,居然还奸了皇宫的宫女,若是被赵佶知道了,
绝对是杀头的大罪!不过我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那些尝到甜头的宫女自然不
会将我供出来,而童贯收了我赂贿,也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古以来,皇宫里这样的淫乱亦是司空见惯,有几个野男人藏在宫里亦是毫
不稀奇。
回想起刚刚荒唐的一番淫乱大戏,我现在仍是余韵犹存。
不过现在,里面的十几名宫女已经再没有一人能够站得起来了,都已经筋舒
体软,躺在那里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心下嘿嘿一笑,目光倏然前看,所看之处正是「西宫」。
虽然已经摆平了十几句宫女还有赵玲,但我的兴致正浓,我知道在皇宫里还
有个更饥渴的女人正等待着我……
「栖凤阁」的灯仍然亮着。
我舒展轻功,轻轻一跃从阴暗的角落里便跃上了栖凤阁的二楼,以手指沾点
口水往窗户上一捅,便捅穿了薄薄的窗户纸,然后凑上双目向里面观望……
一看之下我不由怦然心动。
好一个妖娆丰满的美娇娘啊,正在房里玩那「角先生」。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兰贵妃丰满得吓人的玉臀,比之刚刚的熟宫女犹要
动人丰满得多,简直就是迄今为止我看见过的女人之中,最肥硕的女人!
淡淡的灯光下,将她的臀沟蒙胧成阴影一片,不过仍能模糊地看到一段粗粗
的角先生穿刺其间,动人心魄的呢喃呻吟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毫无阻碍地传了出
来,兰贵妃似乎玩兴正浓……
我吸了口气,轻轻地推开窗户,然后轻捷无声地进了闺房,再轻轻合上窗户。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我西门庆并非常人,纵然是光着身子亦不会感到丝毫寒
冷,不过进了兰贵妃的闺房,仍是感到浑身一暧。
刚关好窗户刚一回头,正好看到一名宫女惊愕地瞪大了美目向我望来,手里
还捧着一瓶什么东西,看那模样我估计是「性」用品。
「嘘……」我竖起中指在嘴唇之间,向宫女眨了眨眼,然后趁宫女刹那的失
神之际轻轻地拂过她的昏睡穴,宫女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下,我则顺手接过她手里
的蓝玉瓶,可千万别掉地上砸碎了,打扰了兰贵妃的好事儿。
「小兰,是你吗?」
但这轻微的响动还是惊动了迷乱中的兰贵妃,她虽然没有回头,玉臀的起伏
亦并未减慢,只是能在这般迷乱的时候,仍然保留着一丝心智,不由得令我心下
一颤,莫非这兰贵妃亦是身怀武技之人?
我吸了一口气,默然不语,轻轻地蹩近了兰贵妃身后。
兰贵妃刚刚感受到不对,我已经从后面一把将她的娇躯搂入了怀里,灼热的
肌肤相触,还有浓烈的男人气味侵袭,令兰贵妃霎时一颤,娇躯刹那间从僵碍变
得酥软下来,回头失神地望着我,美目里尽是愕然却骇然:「庆儿!?你……」
我邪邪一笑,双手用力握紧兰贵妃胸前两团丰满柔软的玉乳,嘿声道:「庆
儿心知母后闺中容虚,特来安慰母后。」
「你……」兰贵妃被我双手一阵揉搓,霎时玉脸发红,娇喘吁吁起来,只是
脑子里仍然残留着一丝理智,娇躯轻轻地挣扎了几下,勉强说道,「庆儿,别…
…别这样,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你我都活不成。」
我嘿嘿一笑,双手用力将兰贵妃的娇躯抱了起来,然后微微地蹲下身体以小
腹紧紧地贴近了兰贵妃丰满的玉臀,搜索着目标……
「不……不要这样……」兰贵妃嘴里仍然抗拒着,但她成熟的身体早已经将
她出卖,非但不曾躲避我的进攻,反而主动地迎合着我的搜索,将目标主动地凑
到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宝贝儿,我来了。」我低低地嘶吼一声,小腹用力前撞,兰贵忆霎时发出
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浑身像是抽筋般僵硬了起来,足有数秒之久始才软瘫下来,
化为棉花一样柔软不堪,瘫在我的怀里……
「呜呜……你不该这样的。」兰贵妃哀哀地望着我,幽声道,「庆儿,你这
样真的会害了母后,害了你自己更害了珑儿!庆儿,哀家不希望玲儿变得跟妍儿
一样,真的不希望……」
「嗯?」从兰贵妃的话里,我听出弦外之音,看来赵妍之所以变得今天这般,
还真是另有原因,便强迫兰贵妃面对着我,凝声问道,「像妍儿一样?母后,赵
妍怎么样?莫非她已死的驸马也跟你有过一腿?」
「啊……」兰贵妃娇躯一颤,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闭目不语。
我嘿嘿一笑,给了兰贵妃大力地几下,淫笑道:「母后你还真是淫荡啊,连
自己的女婿都要勾引,嘿嘿……」
「嘶……啊……」兰贵妃呻吟了一声,说道,「不,不是我勾引他的,他也
跟你一样,是个色中饿鬼……天哪……」
我嘿嘿一笑,继续用力攻击着兰贵妃的深处,开始全身心地投入与这熟女的
欢好之中,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令人激动的偷情!我他妈的居然正在奸淫皇帝
的贵妃,嘿嘿,堂堂的大宋贵妃被我像母狗一样奸淫……
……
还真没想到,兰贵妃的承受力真是惊人!
居然能跟三娘不相上下,能够承受住我整整三个时辰的鞑伐,当我忍不住在
软瘫如泥的兰贵妃体内一泄如注时,时间已经差不多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兰贵妃勉强援起一点精神,想坐起身来却没有成功。
我便嘿嘿一笑,得意地捏住她的丰乳。
兰贵妃粉脸通红,眸子里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那丝哀怨,向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庆儿,你还是设法快些离去吧,皇上也许快要回宫了。」
「母后放心吧。」我嘿嘿一笑,说道,「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父皇他绝不
会回宫的。」
「唉……」兰贵妃有些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母后不用叹气。」我将兰贵妃丰满诱人的娇躯搂入怀里,以胸腹紧紧地贴
着她的背臀曲线,感受受着她成熟娇躯的光滑诱人,柔声道,「从今天起,庆儿
来慰藉你,一定比赵佶那老东西管用多了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父皇?」兰贵妃粉脸一线,美目里却是露出柔
媚的神色来。
我嘿嘿一笑,大手轻轻地撩拔着兰贵妃的敏感带,忽然问道:「母后,跟我
说说赵妍驸马的事。」
兰贵妃的娇躯明显地僵了一下,有些不悦地说道:「都过去的事了,有什么
好说的。」
我闷哼一声,用力挤开兰贵妃紧闭的一双玉腿,撞入了她的臀沟,威胁道:
「当真不说?」
「不说!」兰贵妃闭紧美目,一副任君欺凌的可怜模样。
我再哼一声,身躯用力往前一撞,再次深深地撞入兰贵妃体内,兰贵妃霎时
呻吟一声,娇躯抽紧,肉紧地反手搂住了我的熊腰,媚声道:「庆儿,不要了…
…你饶了母后罢……好么?」
我嘿嘿一笑,再度威胁道:「那你说说赵妍驸马的事。」
「真上个冤家!」兰贵妃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用力搂紧我不让我擅动,才幽
声道,「我兰梦前辈子念错了那篇经,这辈子竟然遇上苏灿跟你这两个冤家,唉
……」
「苏灿!?」我搂紧兰贵妃,享受着她的湿热柔软,愕然问道,「这名字子
好像挺熟啊。」
「那是当然。」兰贵妃点点头道,「八年前的新科武状元,天下谁人不知谁
人不晓?」
「武状元?」我愕然,马上问道,「然后呢?你接着说。」
原来,在八年前,来自广东的苏灿一鸣惊人勇夺殿试武状元。
赵宋王朝虽然轻文轻武,文试每隔三年一次,武试却要隔二十年才一回!所
以,苏灿的武状元得来由为不易,恰蓬当时北辽进犯,赵佶便对苏灿寄予厚望,
希望他能够挑起重任,成为大宋朝的栋梁之才。
但遗憾的是,苏灿跟我西门庆一样,也是色中饿鬼。
在陪赵妍回宫省亲之际,对兰赵妍的母亲梦一见倾心,便借机留了下来,当
晚便摸上了兰梦的绣楼将兰梦奸淫!
兰梦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她的意志跟肉体是完全分离的。
她的意志虽然是抵制这般不伦之情的,但她的肉体已经完全将她出卖,逐渐
开始沉迷于和苏灿的偷情之中……
不幸的是,苏灿比起我西门庆还有个天大的弱点。
他为人过于高傲,对于像童贯这样的太监从不以正眼相看,有时候还要打骂!
久而久之便令这些太监对他怀恨在心!终于将兰贵妃与苏灿通奸的风声隐隐地传
进了赵佶的耳朵里。
赵佶对兰梦是既迷恋又恐惧。
一方面他非常迷恋兰梦迷人的肉本,但另一方面赵佶只是个平凡人,根本就
满足不了兰梦的情欲需求!兰梦身怀十大名器之中的千环套月,赵佶往往是一触
即溃,从未在兰梦面前展示过一回雄风……
这让贵这皇帝之尊的他十分恼火!心情郁闷之下,这才有了勾栏妓院之行,
结下与李师师的一段情缘。
当听说兰梦居然与女婿苏灿有梁之后,赵佶自然十分震怒。
于是有一晚,赵佶假意跟兰梦说他要外出,然后从暗中潜回躲在兰梦的「栖
凤阁」之中,是夜,兰梦果然邀苏灿前来幽会,两人全然不知赵佶躲在楼上,竟
当着皇帝的眼颠鸾倒凤,肆意交欢……
赵佶气得急怒攻心,第二天便借口将苏灿送上了战场,最终在和辽人的交战
中战死!
这事被赵妍知道,心里便怨恨赵佶的借刀杀人。
赵佶因为只杀了苏灿却没有动兰梦一根毫发,所以心里对赵妍过意不去,才
事事忍让,才有了现在赵妍的跋扈嚣张……
听完兰梦的叙述,我忽然道:「不对!你没有说实话,如果仅仅因为杀了苏
灿,赵佶绝不会对赵妍如此忍让,一定还另有原因,你没有说出来,对不对?」
兰梦的神色一变,我越发认定其中另有隐情!
我心中冷冷一笑,这样的皇家秘辛我是知道得越多越好,知道得越多,将来
要挟兰梦甚至是赵佶的资本就越多,我也就可以谋得越多的利益。
我再度蠢蠢欲动,兰梦拗不过,只好如实相告。
原来,在看了兰梦跟苏灿两人的激情表演之后,赵佶怀恨在心,居然迷奸了
自己的亲身女儿赵妍,以此来报复兰梦跟苏灿两人!赵妍当时虽然反抗无力,神
智却是清醒,其中最属无辜的她却承受了最凄惨的遭遇……
从此之后,赵妍性情大变,对每个人都变得冷漠绝情,而暗地里却是放荡成
性,公主府时的男宠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与京师里的许多公子哥都有过床第之
好……
赵佶由是对赵妍又愧又疚,以为是自己造就了赵妍的这般性情,所以才会对
她处处忍让,事事迁就……
听完兰梦的叙述,我暗叹一声原来如此!
看来皇宫之中最是藏污纳垢,此许真的不假,什么乱伦、断袖、磨境等等乱
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在这禁宫大院之内上演啊……
听完了赵妍的故事,我开始将话转入正题,问兰梦道:「兰梦宝贝,皇宫中
以前可曾有过一个常公公?」
「常公公?」兰梦想了会,点头道,「好像有一个,宫里姓常的太监不多,
他在三年前可一直是赵佶的亲信,只是好像在三年前便得了一场病死了,你问他
做什么?莫非你认识他吗?」
「呵呵,不认识,只是曾经在清河时见过一面,并不曾认识。」我赶紧否认
道,「宝贝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很清楚。」兰梦摇了摇头道,「让你一说哀家才想起来,似乎是去了
清河一趟之后便突然间死了。」
我心下一颤,去了清河一趟之后便死了?莫非这是宋江为了隐匿金莲的下落
而杀人灭口?如此说来,常太监只是被宋江利用替他转移金莲的下落,而宋江并
未按大哥所吩咐的那样把金莲送入皇宫?
一时间我感到心烦意乱,该死的宋江妈的,怎么死得那么早?
现在便是想问他些问题也是无从问起了,唉。
回想起伯爵那天说起宋江死讯时斩钉截铁的神情,此事似乎不像有假?而且
现在的伯爵似乎已经再没有骗我的理由!除非……他已经不再当我是兄弟,但我
本能地拒绝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