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aojianghu
字数:11,686 字
第四章
他们打车去酒吧。
酒吧设在一条深巷,欧式的鹅卵石地,走在上边,她的凉鞋笃笃有声。
她的出现,激起一波惊呼,「范姐」,「Tiffany」(她的英文名字)的叫声
四起。跟她拥抱的,跟她热语的,跟她打趣的,一个接一个,其中好几位男性相
貌出色。范乔琪不过一枚小股东,以大家对她的热情和真诚,她的人缘看来相当
不错。
人群中,有认识他的。对不认识的人,范乔琪介绍他是「我小弟,来讨酒喝」。
席晓磊注意到,几个年轻女性看他的眼光带有内容。
酒吧开张那年,席晓磊赶来捧场,送上一座最大的花篮,听了一场民谣歌手
的弹唱专场。酒吧原是服装店,扇形门脸,范乔琪看到招租小广告,当场爱上它。
她请来民间风水先生勘察,先生判作风水宝地,乃提升人们精神生活的上佳之地。
她找到一批投资者,但是,包括范乔琪在内的投资人对是否成功不抱希望,因为
撑不过一年的酒吧茶楼比比皆是。得益于大家努力,酒吧站稳了脚跟,有段时间
经常被媒体报道。
小话剧即将开始。范乔琪被驻场经理邀请先讲几句话。她拿起话筒,说,咖
啡、酒、歌、书,加上话剧,源自波希米亚人。我们移植过来,不求发财不求功
名,但求为你们奉献美好的精神食粮。
舞台设在酒吧中央。酒吧不大,为腾出空间,桌椅被收起,观众呈扇形分三
排坐,最下面的坐铺在地板的圆垫,后两排坐原木制的梯形台。他俩个子偏高,
站在梯台一角。他比她高好几公分,站在她身后。每一位观众都选一样饮品。他
选了当地啤酒,范乔琪选了矿泉水。
演员一共三人,两男一女,扮演六个不同的角色,剧情围绕一家人筹款为晚
辈买商品房展开。编剧引入穿越和黑色幽默的手法,演员一会儿扮中年的哥,一
会儿扮为苍生鼓与呼的杜甫;一会儿讲普通话,一会儿讲当地方言。虽然演员的
演技欠完美,剧情设计巧妙,引来阵阵笑声和掌声。
他们挨得近,她抹的香水不断袭击他的鼻翼。演到一半,她身体后倾,似乎
要倒下,他赶忙顶住。她享受着这个小动作。她反手向他示意,要喝他的啤酒,
喝一小口还给他。他接过啤酒,借着晦暗的灯光,他注视瓶沿留下的口红印,湿
润中带着诱惑。他咬住那个印,举瓶一口喝干,心里浮出异样的感觉。
小个子的服务员不知怎么一下冒出来,悄声问他要不要再喝啤酒?他说不,
把空瓶交给服务员。范乔琪也把没喝完的水瓶让服务员收走。她给他打手势,他
不解其意,手伸给她。她拿起他的手,将它引向自己的嘴边,极快吻了吻他的手
掌,轻轻让它抹了抹她的脸颊,然后慢慢地将他的手拉到胸前。
他能感觉到她的乳头在她的乳罩里挺立。范乔琪的胸部大小适中。在他眼里,
她一切都完美。如果,如果他能够毫无顾忌地抚弄她的乳房……
她的身体微微抖动。他不由自主地勃起。她的动作,不是一般的表达亲昵,
传达的信息清晰无误,几乎将他击倒。他将胯部后移几寸,她加大力度握紧他的
手。
小话剧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结尾是个悲剧,为了筹款买房,家人走向反目。
酒吧的灯光大亮,他们迅速脱离身体接触。
他看清楚女演员的面目,中等个子,微胖,胸部丰满,三十来岁。
接下来,编导和演员与观众互动,三人一组,五人一群,从话剧本身聊到社
会,气氛热烈,服务员们在人群穿梭。范乔琪跟编导聊,身边站一群人,对她的
高论频频点头。席晓磊听了几组人,没有参与,在靠近厨房的角落挑一张双人桌
坐下,换一种啤酒喝。他知道刚才与姐姐的亲昵不同寻常,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互
动不同寻常。他需要静下心好好整理,不想被打扰。
女演员从卫生间卸妆出来,见到他,主动打招呼,自己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他略感不悦。
她换了黑纱泡泡袖的上衣,鼓涨的胸部直戳人眼。她伸出手,自我介绍说,
我叫Suzanne,谢谢你来捧场。
他说,我叫席晓磊。你们的话剧很棒。
她没有走的意思。他问,怎么用英文名字?
她说,留学时取的,用得挺顺。
在哪儿留学?
英国,苏格兰。
学表演?
不是,服装设计。表演是业余爱好,今天算玩票。你呢?哪儿留的学?
他说,美国。
范乔琪跟一个头发卷曲、戴巴拿马帽的高个男子交谈。酒吧人声噪杂,男人
不时低头,贴着她的嘴巴听。在一般人眼里,男子算真正的帅哥。席晓磊觉得男
子有些娘,有些作,他想走过去,一把揪住男子,叫男子滚远点。但愿,范乔琪
别给介绍说,我的男朋友。
Suzanne问,一个人来的?
他说,不,陪我姐。
噢?是哪一位?
他指指范乔琪。她说,你姐姐吗?不太像耶。
范乔琪长一张瓜子脸,杏仁眼,挺直的鼻梁,苗条如柳。他呢,国字脸,细
眯眼,肉鼻。从外形看,的确连不上。
他说,是我姐,不是亲的。她爸娶了我妈。
他算多嘴,为什么要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讲那么清楚?但是,今天他特别想
对人讲清楚。因为,讲清楚能解释很多难解的事情。
哦,她说,你妈一定长得很漂亮。为什么来看我们的话剧?
我姐是股东,捧场来的。
啊,她是老板哪,了不起。
她抬手打量自己的美甲,爱之切的神情,随时要咬一口的架势。
Suzanne是话痨,欣赏过自己的美甲后,从英国说到法国,从客串说到房市,
每一个话题都能讲个飞沙走石。她爱打夸张的手势,胸部跟着汹涌。他佩服她的
能耐,值不值得当女朋友呢?没兴趣,不敢接。
他的脑子在别处神游,Suzanne看在眼里,终于刹车,问是不是可以互加微信?
他说可以。她撑着桌面站起来,恋恋不舍地说,以后找一个地方,我们单独聊,
我觉得,我们有很多合拍的点。
他没表示。她冒出一句,你的身高多少?
一米七七,他答。
她说,还行。
真是狠角色,出其不意问这个。他问,你呢?
她顿顿踩着高跟鞋的脚,说,不可以问女孩子身高的。
她昂首离开。他闷闷地喝啤酒。范乔琪带着男子走过来,笑吟吟的,他不动
声色。范乔琪介绍,这是席晓磊,我朋友。这是陈刚大老板,咱们小店的大股东。
他不是男朋友。席晓磊心里释然。
陈刚伸出手,说,幸会幸会。
席晓磊随便一握,回敬几分冷落。
陈刚对范乔琪说,下个月的安排听你的,我全力支持。我还有点事,先走一
步。
范乔琪坐下来,抓起席晓磊的啤酒,看了看牌子,说,还没喝够?
他说,啤酒不是酒,不碍事。嗳,你怎么说我是你朋友,不说是你弟弟?
她笑着说,让他猜猜,逗逗他。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不是最好的朋友?
他说,哪来的大老板?这年头,不要听风就是雨,今天装亿万富翁,明天在
街头卖唱「无处安放」的人多的是。
她说,你怎么啦?我刚好,你病了?他是正宗富二代,交际广,给酒吧带来
很多客人。你有这个本事,你也可以入一股,我举双手欢迎。
他口气硬,说,他不行,娘,作。
她说,娘不娘,作不作,跟我没关系,我又不会嫁给他。
她抓起他的啤酒,喝一口,用手背抹嘴角。这个动作,不久前做过,激发他
的异样情感。他连忙低头,装着读压在玻璃板下面的菜单。
她轻轻踢他一下,说,散场后,你坐这儿,眼睛一直盯着我。怕我被拐走,
被失足?
他说,我觉得,你才一直盯着我。
倒是。那女孩,刚才,跟你聊得挺深哪,
他说,聊什么聊,都是她独白,戏还没演够。
那就好。这种人,当我弟媳妇不够格。
他想说,陈刚当我姐夫不够格。当然,哪个男人够格呢?记得老爸说过,姐
姐的心比天高,大部分男人入不了芳心,最可能拿下她的,大概率是暖男,大概
率姐弟恋。
吃晚饭的时候,范乔琪说他是暖男,不过,好像是当成缺点讲的。
Suzanne现在跟一个蓄胡子的中年男谈得热火。这回,是她不时踮起脚跟,对
着中年男耳语。席晓磊判定,Suzanne面临必须谈男友的巨大压力,不会放过一切
机会。
离开酒吧,时间将近十二点,还能打到车。范乔琪说,大病一场,在床上干
挺一各多星期,我不想急着回去,陪我走走吧?
他们走出小巷,沿着一条东西向的大道散步。几年不来,他发现大道两边新
添不少大楼和商铺。霓虹灯下,人影幢幢。他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她的乳房在她
的上衣下轻轻弹动。他们停下来看一个时装店时髦陈设,站得很近,她手臂的皮
肤紧贴着他的。当她转身对他说些什么时,她的乳房轻轻掠过他的手臂。接触微
妙,真真切切,他的心为之摇荡。
他们交换了对话剧的观感,对在场几个人的评价。她不提陈刚,他不提Suza
nne。她谈到她最近的专业项目。她说,为了一本有关另类爱情的新书,她采访了
二十几个人,他们都异常坦率开放,愿意袒露心底埋藏已久的秘密,远远超出她
的预估。
他说,另类爱,不就是边缘人的故事吗?
她说,差不多,但数量可能比我们一般人想象的高得多。有个女白领,爱上
她弟弟。
她弟弟?
对,亲弟弟。想听?
边缘人的事,不听的好。
她紧紧挽着他的胳膊,说,她不能表白,以为通过跟别人结婚会忘掉。结果,
结婚之后,爱恋不散。在弟弟出国留学的前一天,她跟弟弟开房,被父母发现。
她不说了。他沉默以对。
他们走着,时间被刻意拉长。他们不仅仅在欣赏夜色,不仅仅在倾听路人的
欢声笑语。他们怕回去。他们都明白,经过一天的感情积累和冲击,现在回去,
回到一个狭小的空间,身体沸腾下,任何事情可能发生。
他想改住酒店,可以避开未知。但是,它无疑会伤到范乔琪。他一个堂堂男
子汉,无论发生什么,他应该直面才对,他才能成长。对,成长是一生的修炼。
他们必须回去。
第五章
他们回到范乔琪住的小区。她打开房间电灯,他有眼睛一亮的感觉。显然,
趁他外出,她重新布置了房间,窗帘换了新,空气中飘荡着新鲜果肉的味道。
她先冲澡。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台。沙发是宜家买的,
昨天他坐过,上面睡过,没觉得它硌肉,现在怎么搞的,哪儿也觉得不对劲呢。
她换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裙,关键部位印花,走动时,乳房颤动。她坐到边上,
香气袭来,说,你也去洗吧。
他想去洗,趁机会手淫,卸掉可能闯祸的欲火。他咳嗽一声,说的却是,等
会儿。
她转头看电视,随意问,看什么呢?
电视正在播一则社会新闻,某地的居民要求街道办事处,公开有关治理运动
场所纠纷的方案。记者采访对立的两边居民,接着办事处主任讲话,三十来岁的
年轻女性,一口官腔,四平八稳。
他说,随便看。
她说,很晚了,你洗洗睡吧。
他说,睡不着。再坐一会儿。明天上午我得滚蛋。
她用手打他一下,想起什么,站起身,说,也好,我也睡不着。我们吃点水
果。
她端来一盘新鲜水蜜桃,她给他先剥一个,用小托盘送到他嘴边。水蜜桃肥
美多汁,咬下去,果汁喷出,溅到他的衣服上。她拿起纸巾,就要帮他擦,他接
过来,说,我自己来。
他想起多年前发生的事。他受伤躺在床上,她打翻八宝粥,她为他擦干净,
擦到他的……
他不由自主地夹紧腿,深怕再出难堪。他说,老姐对我太客气了,我怎么有
VIP的感觉。
你本来就是VIP嘛,CEO不是随便能当的。
他放松了,叉开双腿,说,经你一说,我得赶快回去上班,别让他们趁我不
在,联手搞宫廷政变,抢走我的宝座。
她用纸巾小心地擦嘴巴,说,明天真要走?
要走,事情不少。机票订好了。
他并没有订机票。他觉得应该这么说。
她斜靠着过来,枕着他的肩膀。一片寂静,空气在凝结,远方传来警笛声。
她说,以后得病,你还会来吗?
一句话。
全心伺候?
全心伺候。
天天得病呢?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不像在戏言,他轻轻触碰她的头发,说,姐,你说什么,
我听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手放在他的肚脐眼下端,随时可下游,他想挪开她的手。那儿非常接近
危险地带,他不能保证他将继续保持头脑清醒。她的手一动不动。
她说,关电视吧。
他关了电视。
她说,关手机吧。
他们先后关了手机。
她说,关灯吧。
他小心地挪开她的手,起身关了客厅的灯。他重新坐下,她示意他坐开点。
她脱掉拖鞋,双脚架在他腿上。他摸摸她的脚板,凉凉的。他说,穿袜子吧。她
说,不用,放一下子会暖和,你是暖男嘛。
他坐里头,透过她朦胧的身体轮廓,穿越阳台,能见到的光亮只有江岸对过
的电视塔,一明一灭。
她说,记得我的生日吗?
五月五号,不敢忘,年年献寿礼。
她踢他一下,说,谅你不敢。
他的阳具已经耸立,如果知道她要踢人,他会提前躲闪。她突然发力,踢到
那块小铁条。既然如此,由它去吧。
她收回踢他的那条腿,说,朋友给我过生日,我许了一个愿,想听吗?
他说,许愿是天机,不要轻易说吧。
她说,我今年33岁了。
33怎么啦,比18多一岁。
她又踢他一脚,说,别打岔。我许的愿是,今年之内,我一定要完成一件大
事,成也好败也好,一定要做。
说给我听听。
她转移话题,说,记得今天碰到的陈刚吗?
那小子?记得。
他追我追得紧。他说他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我不认为他矫情。
他不客气地说,我觉得他娘,他作,跟你不合适。
她收起脚,坐起,移近他,握住他的手,说,记得那件事吗?
他知道,但佯装忘记,说,哪件事?
她的思路像喝醉酒的人,飘忽不定,难以招架。也许,她也很紧张?她说,
我有心里话,只想对你说。你不是明天要走吗?
他干咳一声,说,明天走。往后你有事,言语一声,我随叫随到。
不一样,不是每次都有这种机会,这种氛围。
他站起来,说,我去倒杯水。
她说,就在茶几上,放在你面前。
他「哦哦」坐下。
她头枕着沙发靠背,牵过他的手,放在她胸前。她的乳房起伏,他的呼吸急
促。
她说,那件事之后,我一直琢磨一个问题,直到现在。就是,如果发生了什
么,我们的关系会是什么?
他任她说下去。
她说,换一个角度,我问自己,是不是我愿意发生什么?我自己回避答案,
直到最近。我躺在床上,想很多,真的想到后事。我承认,我愿意发生什么,即
使后果不可预料。为什么呢?我接触过不少男人,不瞒你说,跟其中几个的关系
曾经非常亲密。要是跟他们结婚生子,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可是,我
每次到做抉择的关头都退缩。不是他们不好,问题是,我总是拿他们跟你比较,
他们一个个败下阵来。你说,我过不过分?
他干巴巴地说,我哪有那么好。
她说,那天,喂你吃八宝粥,我闪过念头,把你的裤子拉下,清扫里面,清
扫每一寸肌肤。如果你发一声,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我奇怪,我怎么有那么强烈
的欲念。在那之前,我们的关系一般。走出家门,我没有多想你,当时我还暗恋
一个研究生。为什么那一刻,我的想法完全改变?因为,那个场合,那种亲近,
完美的组合。我觉得,原来你是那么脆弱,原来我其实非常疼你。我以为,那是
一时冲动,像喝醉酒,酒醒之后,再狂妄的想法也会烟消云散。它没有烟消云散,
一直影响到今天。
范乔琪说到这个份上,席晓磊没有理由再打哈哈。他语带颤抖,说,姐,我
也忘不了那件事,不但想,脑海里带画面。我太小,并不知道怎么做,做了恐怕
不知道怎么处理,弄不好会毁掉我们一家。长大之后,我也一再问自己,排除年
龄的因素,如果会发生什么,我愿意走下一步吗?
她转过头,凝视他。暗夜中,看不清她的眼睛,不难预测,眼中饱含深情和
期待。
他斟酌着字句。跟范乔琪相比,他的长项不再口才。此时此刻,他必须非常
小心。她解开睡裙,牵引他的手,放在她已裸露的乳房上,耳语一般地说,来吧。
他自觉身体失重,在空中飘荡,不知道该上该下。他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不知吻了多久,他的舌头移向她的乳头,她的身体轻轻发抖,心脏砰砰直跳。
她说,我们换位置。她坐到他身上,身体像磨盘一样转动。她穿了内裤,他
没脱裤子,他的阳具在三层布掩护下备受煎熬。三层布,揭开只在刹那间。
他说,不能再转,我怕不行了。
她停住,解开他的裤子,掏出他的阳具,爱惜地抚摸,说,解放了。
他说,不要再弄,等我们想好再说,行吗?
她说,我想了好多年,这次病,想得最强烈,连我自己都怕。我在等,等这
一刻。我理解,我不能逼你。你需要几年?
他们注视对方。她褪下自己的内裤,坐回到他的大腿上。不一会儿,他感觉
到腹部有奶油般的湿润。她的体液溢出,涂抹在他腿内侧,变得滑溜溜的。
他的阳具紧抵她的入口。她轻轻动一下,他屏住呼吸,决心豁出去。她的高
潮却无预警地提前到达,她一下失去节奏,身体僵住。
他释然又失望。
释然,他想当然地认为,男人持久力差,应该是他先泄,不管是在范乔琪的
体外或者体内。想不到她激情澎湃,急速先达高潮。他满可以给自己一个圆场:
他们没有越过那个界限。
失望,他的欲望之火正燃烧,他必须及时扑灭。他后悔,应该先洗澡,先手
淫。
她瘫在他身上,他摸着她的背,她的皮肤丝绒般光滑。她说,你太老实。你
应该拿出男人的气魄,强势主动,带我冲开那道线。
没等他回答,她坐直,抓住他的阳具,塞进她的身体。进入那一刻,他感觉
一团柔软,他的阳具持续增大,那团柔软慢慢分开,将他导入美妙的深处。她轻
轻喘气,往前蹲,亲吻他的嘴唇。她稍稍提起,再坐下,一阵酥麻顺着他的腹部
蔓延。
他说,姐,我怕不行了。你……
她移开身体,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去。你还有时间考虑,要不要走下去。
经过卫生间,她打开里面的一盏灯,走进她卧室。她拧开一盏床头灯,光聚
在双人床,周边全是暗影。里面飘着令人心旌摇荡的香味。她缓缓倒下,双手抱
腿,用力张开,将一切呈现在眼前,如同无数暗花盛开。
她挑战般地说,想通了吗?
他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说,我不想做会破坏我们姐弟关系的事情。
她说,我们已经做了。回不去了。
他想为自己辩解,说,我不是没有那个什么嘛。
她说,你在狡辩。
她肿胀的阴唇摩擦他坚硬的阴茎,再次召唤他走向不归路。她说,我想要你。
我把一切交给你。如果有后果,一切算在我头上。我是你长辈。
这个场合,这种奇绝的自称,让席晓磊忍不住笑,顿时轻松,对未知的恐惧
一扫而光。
她说,时间到了。不要再折磨我。折磨你自己。
他抚摸她的身体。她的乳房在他身下起伏。她的阴户微张,随时全部接纳他。
他的手指轻轻推开她的小阴唇。他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不向前走,机会
不再。
她的阴户咬紧他的手指尖,体内排出浓稠汁液。他一边深情地吻她,一边缓
缓进入她的体内。
他几乎不敢相信此事真的发生。
她用双臂紧紧搂住席晓磊的脖子,耳语道,爱我。
然后,一个个美丽的词句从她的唇边飞入他的耳鼓。然后,她不忘问,你还
好吗?
他肯定地说,不能再好。
她低声对他说,我又要来了。用力!
他乐意效劳,加快穿插。他小心地问,射进去可以吗?
她眼神迷离,弱弱地点头,说,射!射进去!我全都准备好了。
说着,她松开了他的手,完全把自己交出。他开始在她体内射精。她轻摇臀
部,伴随着他最后的收缩,将他的精液挤进她已经饱和的阴道中。
他们面对面地躺在同一个位置上。有好一会儿,他们都不说话,不确定说什
么。
她抚摸他松软的阳具,冒出一句,鸭脖子,不叫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用脚轻轻踢,说,问你呢。
他懒洋洋地应一声,被人煮了吃了。
她吃吃笑,说,我爱你。
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他说,我知道。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直接问,会后悔吗?
他凝视着她,陷入沉思。此刻,他不后悔。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懊悔,但他
没有。他坚定地扬起眉毛,摇摇头。
范乔琪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说,我也不。你认为我们会再做吗?
他老实说,这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它会改变你对我的爱吗?
他再次摇头,说,当然不会。喂,以后可以不再叫我鸭脖子吗?真难听。
她说,辣味鸭脖子曾经在这座城市火得不得了。我爱得要死。
他没搭话。很快,她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半夜,他惊醒。他悄悄离开卧室,回到沙发。他重新启动手机。老妈来了六
次电话,女友来了两次电话。范乔琪恐怕也是如此,被老妈追击。老妈会着急,
怎么两个孩子同时消失?
他再次关闭手机,坐到天明。
事发突然,他的头绪纷乱。第二天早晨她从卧室出来,她会说什么,他该说
什么?还会像昨晚,激情不灭,再战一场?他必须退缩,暂时性退缩,给她空间,
给自己空间。走到这一步,处理失当必定毁掉他们的亲情。想到这里,他被一种
强烈的情感攥住。他非常非常喜欢自己的姐姐,甚至超过自己的父母。他不会做
任何事情伤害她。
他从她的书房找到纸和笔,留下短短的一句话:早安。我得走了。好好照顾
自己,不让老爸老妈和我操心。随时联系。
第六章
他回到天气清凉的北方,从机场直奔公司,同事和下属热烈欢迎他,大小事
依次待他处理,使他快速进入CEO的角色。有工作真好,有地位真好,否则,他一
人回家,宅在那里,思绪的小船不知会带他飘向何方,于事无补。
他给老妈回电话。她指责道,昨晚怎么回事儿?你不接手机,你姐不接手机,
你被传染了?急死人了。
他说,我们昨天看话剧,按规矩设静音,忘记调回来。
老妈说,那么巧?两个人都忘记调回来?
他只好不说话。老妈叹口气,说,你爸你妈老了,说话没人听,连说话的机
会也不给。
他说,老妈,别海阔天空地瞎联想。您有什么吩咐?
老妈这才报告说,他爸的病情好转。过几天,她自己要飞过去,探视范乔琪。
她说,刚给你姐视频通话。她恢复得不错,瘦是瘦了点,气色看不太出来。嗳,
你姐这次话特多,比她爸还能讲。
他嗯嗯听着。
老妈说,我说,你在那儿住了几天,是不是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当然是她新交了男朋友哇。
他想起陈刚。老妈见了,恐怕会喜欢。架子,票子,两样不缺,哪有不喜欢
的道理?他自己,还是不能接受。
老妈还要唠叨,说,我没你爸那么开通,但是,对你姐,我自觉做得够好。